《在华人社会的双语立法香港的经验》1.PDFVIP

1 《在華人社會的雙語立法：香港的經驗》 嚴元浩2 一九八六年以前的歷史 當一八四一年英國對香港行使主權後 ，英語自然成為香港的官方語言及法律語 言。以大部分居民不認識的一種語言來運作法律體系所出現的困難，在一項英國法的 序言中諷刺地反映出來： “ 鑒於本王國人民經常因法院的訴訟用他們完全陌生的語言進行而蒙受重大損害 ──不論是被傳召出庭或被起訴的，他們對於律師或法律代表在辯護中所說對 他們有利或不利的辯詞一無所知，因為律師或代表所用的詞語，只有執業法律 的人才懂：為消除這些重大損害，為保護大不列顛英格蘭人民的生命財產，給 予他們比以往更有效的保障，使不致因法院採用他們完全陌生的語言或形式進 行訴訟而墮入圈套或招致危險，茲特制定……”3 一九六九年至七零年 ，一批專上學生發起了推動中文成為官方語言的運動，該運 動迅即受到廣泛支持。有見及此，港督委任中文問題研究委員會主席馮秉芬先生就使 用中文成為香港的官方語言提供建議。委員會公布了四份報告書，涵蓋了一系列涉及 立法局會議乃至教育制度的主題。 1 本文乃作者在 《同化與差異──非西方背景下的西方法律》研討會上發表之論文。該研討 會由澳門大學法學院及澳門基金會合辦，在一九九六年二月七日至十日於澳門舉行。 2 香港律政署法律草擬專員；律師。 3 《1731年法院採用英文法》。 1 委員會的某些建議獲得採納。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一日，憲報公布了《1974年法定 語文條例草案》，一九七四年二月十四日，該草案被制定成為《1974年法定語文條 例》4，在今天來說這是難以想像的速度。條例規定，中英文都是香港的法定語文，供 政府或任何公職人員與公眾人士之間在公事上往來之用5，並 “擁有同等地位，且在不 抵觸本條例的前提下，獲平等使用”6。 委員會在第三份報告書中，建議所有現存及將來的條例草案和條例均以中英文頒 布。當行政局於一九七二年五月考慮這建議時，政府認為在當時那階段，不能接受這 項工作，“假如情況許可，日後可以把建議提出來再檢討”，總括來說，香港法例的 翻譯 “不能作為一項主要任務處理也不是一個可行的建議，暫不宜進行” 。當局這項 意見 ，獲得行政局接納，而委員會的建議便被否決 。缺乏足夠的專業人材 ，是行政當 局持該觀點的一個主因。一九七二年五月，第一批本地訓練的法律學生7還未畢業 ，當 時大部分律師既不講華語，亦不寫中文 ，期望僅有的數名華語律師放棄豐厚的私人業 務而肩負此工作是不切實際的。該一九七四年的條例第4條第(1)款規定： “４． （１）凡條例必須以英文制定及頒布。 （２）本條第（１）款的規定，不得解釋為限制： （ａ）在任何條例內使用中文單字或詞語；或 （ｂ）刊行任何條例的中文譯本。” 雖然沒法律規定法例須譯成中文 ，但政府中文公事管理局已把過百條法例（包括 附屬法例）翻譯成中文。對於香港普羅大眾易於接觸某些香港法例，中文公事管理局 4 1974年第10號條例，現載於《香港法例活頁版》第5章內。 5 第3條第(1)款。 6 第3條第(2)款。 7 共有學生三十三名。香港大學法律部於一九六九年成立。 2 的翻譯工作提供了可貴的服務 。然而，這些譯本不是 、亦非有意作為法律的真確文 本，換言之，法院不能憑這些中文本來確定法律的意義。它們沒有法律地位，只能作 為一般參考用。可能是由於刻意避免誤解，譯文間中會過於按原文字面意義直譯，變 得稍為不容易明白，但這不能理解為對中文公事管理局的工作的批評，因為這些譯本 既非由法律專家編寫，也未經法律專家審核。 一九八四年 ，當香港主權將回歸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為政治事實後8，毫無疑問 ，華 語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官方語言，至少將成為其中一種法律語言9。一九八五年七月 十六日，行政局許可並命令公布香港成文法的一份真確中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