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境界功夫型态的儒学建构.pdfVIP

《揭諦》8（2005, 4）,頁 1 -56 程顥境界功夫型態的儒學建構 ∗ 杜保瑞 摘 要 本文討論程顥之學，首先指出，程顥是一境界功夫型態的儒學 家，他以自己純潔優美的儒者氣象，時時在生活事件中體現風範，從 而發為對本體對功夫的看法，所有的言說本都不是為建立命題而是為 指點人心而說，因此所有的語言都是直接在生活情境中可以實踐的觀 念。 本文整理了程顥相關的發言而分為識仁說、定性說、格物說、誠 敬說、善惡天理說等等，因著程顥的境界功夫的發言，對於論說道德 活動的諸種概念便在他的境界體證中被融貫了起來，從而亦有一合一 說的產生。 解析程顥之學，更應見出儒學義理發言的種種層次之別異，惟其 能準確掌握這些不同論述脈絡的意旨，方才能深入理解理論語言的交 涉互融及多層互涉的論境。 關鍵詞：程顥、境界功夫、識仁、定性、格物、誠敬、合一、天理、 宋明儒學 【收稿】2004/10/23；【接受刊登】2005/03/02 ∗ 華梵大學哲學系副教授 2《揭諦》第八期2005 年4 月 程顥境界功夫型態的儒學建構 杜保瑞 壹、前言 本文討論程顥儒學，並將指出他是一特殊境界哲學進路的儒學建 構型態，為使討論的理路清晰，以下先對境界哲學再作一申述。 在筆者所提的哲學基本問題的解釋架構中，「境界哲學」一辭指 涉的是針對理想完美人格的知識義涵而發展的種種論述系統。有說最 高理想完美人格狀態的、有說最高境界的宇宙論及本體論知識依據 的、有從功夫說境界的、也有從境界說功夫的。 其中針對理想完美人格的行為特質而做直接陳述的知識系統者 即如孔子對君子及聖人之種種陳述者，因此孔子哲學可以說為儒家哲 1 學建構中的境界哲學之學 。在道教及佛教系統中的理想人格之陳 述，因為涉及到它在世界的知識，因此亦有針對理想完美人格之描述 之需要而說明其相對應的世界結構之言說系統，此即為一宇宙論進路 的境界哲學系統。如道教神仙世界之知識與佛教菩薩諸地之境界之陳 說者，它們即是藉由它在世界的世界觀、宇宙論之陳述而述說理想完 美人格在此一宇宙論中的活動及相應的身體知能者。另有針對理想完 美人格之價值意識之本質而說明聖人心境的陳述系統者，如儒學家周 敦頤以「誠、神、幾」說聖人之學。亦有以聖人境界之抽象意義及存 1 參見：杜保瑞，1998 年 10 月， ＜孔子的境界哲學＞，台北《中華易學雜誌》。第十 九卷，第六期。 程顥境界功夫型態的儒學建構 3 有特徵而為思辨解析之境界陳說者，如張載以「大化天德、聖不可知」 的命題說聖人境界者，此二型即是本體論進路的境界哲學之理論建 構。 境界本指主體的狀態，以本體論與宇宙論的進路來說境界者，即 為提供最高級主體境界的存在狀態之知識說明系統者，此為形上學知 識與境界哲學之互動關係。但境界之達至是需要主體進行實踐活動的 努力歷程的，此即功夫理論與境界哲學之相關涉之問題。此中既有由 功夫說至境界者，亦有由境界說至功夫者。說功夫必欲達至境界，但 有些系統僅側重說功夫卻未說到境界；說境界必借功夫而達至，但有 些系統並未側重說功夫，而是主要陳述境界的狀態；更有些說境界的 2 系統反而側重境界達至以後的功夫 ，這就是說功夫中的一個最高級 的形式，即境界功夫者。境界功夫是境界哲學的一種型態，但卻是功 夫理論的最高級形式，本文對程顥哲學的解讀與詮釋，就將置放在境 界功夫這一個觀念中進行。 哲學理論的創作路徑紛雜，不同論述路徑的哲學體系本就是不相 同的理論體系，哲學史上卻總是見到不同型態的理論體系間的彼此糾 纏、互相批評卻未必真能了解彼此的現象，尤其是在同一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