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儒处理儒、佛关系的策略——叶适的一个检讨.pdfVIP

21世纪儒学研究：宋儒研究专题 宋儒处理儒、佛关系的策略 ——叶适的一个检讨 李承贵 (南京大学哲学系，江苏南京2l0093) 摘要：今人研判宋儒对佛教的态度不外三种：一是排佛，二是吸佛，三是表面上排佛、背地里吸佛。而叶适认为，宋儒的佛教 态度实际上也是一种处理佛教与儒学关系问题的策略，它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望而非之～尽用其学”‘‘以其意立育”。叶 适对宋儒处理儒佛关系策略的检讨不仅展示了自己思想观念的独特性、健康性和智慧性。而且为理解周孔以后的儒学纯正性、 宋儒在整合儒佛关系中的作用及限度、儒学与佛教在宋代新儒学中结合的形式和程度等重大学术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 关键词：宋儒；儒佛关系；策略；叶适；检讨 中图分类号：B244．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2338(2008)06—0012一05 以究其学之终始，而其为说也不明。”[3](P707)仅 “望而非之”地对待佛教，既不足以弄清楚佛教的 本文所谓“宋儒”，主要是以叶适的指认为范 来龙去脉，也无助于搞明白佛教义理的究竟；尤 围，即指以程朱为核心的儒家学者，包括程颢、程 为严重的是，将佛教混同于天下“异学”而攻击 ；善々篆期_疆≯嚣飞百三 杭州师范大学学报一社会科学版一■Journal0一工。ngNhoc 颐、张载、胡宏、张拭、朱熹等为代表的宋代理学 之，这实际上是“操自小之心而用不明之说”，从 群体。与宋代其他儒家学者一样，叶适不能不与 而助长佛教的传播和发展。叶适说：“昔者恶夫 佛教打交道，不能不批判佛教，但叶适的最大特 攻异端者，夫不修其道，以合天下之异而纷然攻 zormo—c 色并不在于他批判佛教的广度和深度，而在于他 之，则祗以自小而为怨；操自小之心而用不明之 nIvers计y 对宋儒处理佛教的态度和方式所作的发人深思 说，而其于佛、老也，助之而已矣。”[3](P707)所以， 的检讨。 要批判、排斥佛教，并不在于嗓门大小，而在于建 (一)望而非之而不能究其学 立起健康的对待佛教的态度。什么是健康的态 宋代儒士虽然个个“出入佛老”，但他们对佛 度呢?叶适答案是：“且学者，所以至乎道也，岂 教的基本态度是批判的、拒斥的。如二程说：“所 以孔、佛、老为间哉?使其为道诚有过乎孔氏，则 谓迹者，果不出于道乎?然吾所攻，其迹耳；其 虽孔氏犹将从之。惟其参验反覆，要之于道之所 道，则吾所不知也。使其道不合于先王，固不愿 穷，卒不可以舍孑L氏而他求者，故虽后世亦莫得 学也；如其合于先王之道，求之六经足矣，奚必 而从也。呜呼!若此者，可以为忠厚之至，有以 合于圣人之本心矣，乌在于望而非之若其世仇 佛?”[1](P69)二程居然只以“出家”(“迹”)为评 判佛教标准，对于佛教教义(“道”)则全然不顾。 也?必奋而操戈焉，是未能尊其道而徒私其人者 又如朱熹说：“吾儒广大精微，本末具备，不必它 低贵贱界线的，因而人们求“道”，并不能以儒、 求。”[2](P2723)朱熹以为儒学是世上最完备的学 问，所以高傲地将佛教弃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