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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德文化反思录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吴战洪，学号：S070547 内容提要：儒家经典《大学》提出了把道德修养和治理国家融为一体的“三纲领”和“八条目”。纵观这些内容，其中有诸多颇具普世价值的优秀文化特质，如它鼓励人们努力修身养性，重视学习求知，主张以正义立国等等。但是，它也有许多颇值得反思的东西。其一，在内容方面，《大学》所提的“三纲领”和“八条目”是出于特定历史条件下知识者精英意识过于膨胀的理想表达，其主要目的是为世人立道、为人君立极；这就开创了一种家长说教式的教化之道，其在历史上塑造出的是上下不平等的文化层级结构，培育出的是一种奴化的民族文化心态，遗留至今的是一种顽固难纠的文化心理架构，阻碍深远的是民族复兴的进程。其二，在表达形式方面，《大学》所采用的是抛开具体的现实立论条件而作一厢情愿的“空对空”的蝉联递推法，这为其理论留下了巨大的阐示之黑洞，使其理论显得空疏玄虚，因不便操作而不利于民众及治世者借重其本真而用之，其历史价值多是在被统治者改造利用的基础上下流民间而被扭曲甚至歪曲而用之，这使其大多道德文化精华流于理想空谈。其三，《大学》中流露出强烈的德治主张，其道德文化建设的模式是效法上古圣王以身垂范为民立极，而轻忽了相应制度创设的努力与尝试，这实际上也是知识者在精英意识作用下的理想表述。其流弊在于积淀为一种重人治轻制度的文化建构的治世之文化基因模式，最终使文化无制度支撑而沦为弱势并为人治所肢解、改造、利用而难葆本真。 关键词： 《大学》 道德文化 反思 《大学》是儒家的一部重要的经典著作，据说为曾子所作。其成书的目的一如西蜀著名学者刘鉴泉先生云：“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论语》二十篇乃弟子所记，多问答之词，非自为书以明其道术，零条碎义，统系不显。”[1]“《大学》、《孝经》之为儒门大义所在则如何？曰，据《论语》以观孔子之道术，人皆知其归于仁与礼，礼用于众务，而仁本于一心。执器数以尽礼，举人偶以释人者，粗儒之言固不足辩，然仁礼之何以为道术、纲纪，为仁复礼之功诣如何？则徒观《论语》，未易明也。自《大学》出而条理次第始昭焉。”[2]一言以蔽之，《大学》是以阐发《论语》的“微言大义”为鹄的的，其所论内容就是众所周知的“三纲八目”。“三纲”即是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3]“八目”指的是“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止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4]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所谓的“三纲八目”成为了中国古代社会的伦理道德核心，流播后世，影响深远。实事求是地讲，“三纲八目”其中蕴藏有诸多积极的具有普世价值的道德文化特质，例如它主张加强人的身心道德修养的主张实有助于人类的文明进化，它注重获取知识的观点也确有利于人类的文化发展，它提倡以义立国的方针对人类的政治民主与政治文明建设也是大有裨益的，如此等等，这些优秀的道德文化精华至今仍是我们民族文化基因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大学》也有其诸多颇值得反思之处，认真地反思其道德文化之弊端，实大有利于我们对其益利的理解与借重，更有利于我们当下及今后的道德文化的创制与建设。 精英意识激发下的理想表达 通观《大学》，我认为作者主要在表述一种理想化的治世方略，也就是说通过道德教化而达到治世目的德治方略。如朱熹在《大学章句序》中所说：“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于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5]用今之学者陈劲松的话说：“‘大学’是对‘小学’而言，即它不是讲‘详训诂，明句读’的小学，而是讲治国安邦的‘大学’。‘大学’是大人之学。《大学》的主旨在于使人的美德得以显明，进而革除人欲污弊，达到至善的境界，即‘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明德’是指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亲民’是指让人们革旧图新。‘止于至善’是指在达到最好的境界。”[6]为此，作者开列的方案便是所谓的“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也就是说，通过圣贤君王“明明德”以“亲（新）民”，使民“止于至善”，最终达到长治久安的政治目的。而这用以治世的“三纲领”是要由君王来实施的，于是，作者又为其设定了理想之标准，也即是“八条目”（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八条目”的理论侧重点是“治国”、“平天下”。我认为，无论是“三纲领”还是“八条目”，均是一种理想化的空疏设计。拿“三纲领”来说，单纯的德育教化并不能真正达到“亲民”和“止于至善”的目的，离开相应的物质保障和社会实践，没有相关的制度和强力，仅仅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