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国外联邦制研究概述.caj档.docVIP

联邦制是现代国家国家结构的两大基本形式之一。在当今世界上近200个国家中,只有 20多个国家实行联邦制,但联邦制却早已在学术领域受到重视,并被广泛研究。 联邦制观念的出现先于联邦制国家的建立,而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联邦制国家从建立 到现在也已200多年了。如果把联邦制观念的产生和发展作为一种联邦制研究的话,那么联 邦制研究可算是一个古老的学术问题了。200多年前就由《联邦党人文集》开启了对联邦制 的现代研究。本文拟对本世纪以来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学术界对联邦制的研究状况 作一个简单的回顾。 一、联邦制是什么? 在19世纪,联邦制只在历史主流的“死角”(“dead corner”)得以实现。这些“死角”由于 其特殊的历史环境使人们免于承受阶级之间和民族之间冲突的政治后果。因此,联邦制并没 有显示出其全部特征和潜能。在19世纪,联邦制之所以“在社会上是不成熟的”,还由于国家 内的社会条件以及联合起来的民族国家间的分歧阻碍了共同体观念的成长。共同体观念的 缺乏使联邦主义行为(federalist behaviour)失去了构成成分,而联邦制也因此未能在上个世 纪形成一个综合的、明确的理论。①进入本世纪以后,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上出 现了许多新的联邦制国家,一些具有联邦性质的地区性联盟也相继出现,这为联邦制研究提 供了丰富的实证材料,为联邦制研究开辟了广泛的空间领域。 英国不是一个联邦制国家,但英国的联邦制研究却有着久远的学术传统。早在19世纪 对美国联邦制作过真正思考的思想家就不是美国人,而是英国的帝国联邦主义者(imperial federalists)和讲英语的工联主义者(English-speaking unionist)。②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对 英国的联邦制研究影响最大的人无疑非惠尔(K.C.Wheare)莫属,他的影响使整整一代学 者都不得不在他所确立的概念体系内进行有关研究。1946年,惠尔出版了他写于战时的《联 邦政府》(Federal Government,London,1946)一书。这本书是他研究联邦制的一部力作。在 《联邦政府》中,惠尔通过将他所要分析的四个联邦政府体系(美国、加拿大、瑞士和澳大利 亚)之所以被称为联邦政府的那些共同特征加以分解,构建其联邦模型,并在此基础上对这 四个联邦政府体系进行了比较分析。他对联邦政府特征的界定首先是以宪法为标准,其次则 依据建立在宪法条款基础上的政治关系。可以看出,在惠尔关于联邦制的概念体系内,联邦 制被描绘成一种静态的制度,一种体现于宪法、以宪法为依据的制度。在给联邦制作出这样 的界定之后,该书的绝大部分都是他对四个国家政府的历史所作的比较和对比,以解释其联 邦模型。惠尔以制度标准界定联邦制,他对联邦制的具体分析也属于一种制度研究的范畴。 ③ 如果说用惠尔构建的联邦模型来分析他写作《联邦政府》时和其后一段时间内世界上的 联邦制国家是有说服力和解释能力的话,那么面对越来越多的联邦制国家,它则显得有些力 不从心了:这些国家的宪法呈现出了它难以涵盖的巨大的差异性。于是,学术界出现了新的 联邦制的概念体系和研究方法。里文斯通(William S.Livingston)是在社会学意义上来界定 联邦制的无可争议的开山鼻祖。1952年,他在《政治学季刊》上发表了“对联邦制性质的注 解”(“A Note on the Nature of Federalism”)一文,奠定了他在联邦制研究领域的学术地位。 一般认为,联邦制要求在两级政府之间实现权力的划分,而只有成文宪法才能以必要的方式 准确地分配权力与职能。现代联邦政府的实践表明,所有联邦制国家都有其成文宪法。因此, 联邦制研究常见的方法是以法理为基础,联邦制问题也被当作宪法问题来对待。里文斯通认 为用这种方法来研究联邦制是趋近问题的一种方便的方法,在许多情况下也是唯一可能的 方法。但是,“法律上的答案只在解决法律问题时才有价值。联邦制还与法律本质以外的许 多其它问题有关。”④他认为,在这一法理主义(legalism)之外的联邦制的另一个方面被忽略 了,“联邦制的原发性本质在法律和宪法的术语中是找不到的,而只能到使联邦制的外形成 为必要的经济、社会、政治和文化动力中去寻找。跟多数制度形式一样,联邦制是解决政治组 织某种问题的一种办法或尝试。”⑤在他看来,联邦政府和联邦宪法不是无缘无故凭空产生 的,它是一种社会现象,其本质不在制度或宪法结构而在社会本身。“联邦政府是社会的联邦 性质得到表达和保护的一种设计”。⑥每个社会都存在着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等方面的多 样性,当这些多样性是以地域为基础时,这个社会便可能是一个联邦社会。只有存在以地域 为基础的多样性的国家才有建立联邦政府体制的理由和要求。里文斯通提出一个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