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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历史不能假设的误区 　　[摘要]历史能否假设是一个长期存在争议的重要问题。从本体论上说,历史是逝去的社会事实,当然不可假设。但从历史认识论和价值论的角度来看,就需要采用假设方法,否则历史学将丧失探索思辨的空间,也将丧失现实的社会意义。在史学领域引用假设方法具有重要的史学价值和社会意义。 　　[关键词]历史学;假设方法;本体论;认识论;价值论 　　[中图分类号]K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28X(2010)02-0021-02 　　 　　“历史不能假设”,这个似是而非的老生常谈似乎已成为无须置辩的真理。在探讨历史问题时,一方一旦提出假设性的问题,对方马上指出“对不起,历史不能假设”,便轻而易举地将问题化解了。在许多人看来,这些对已然发生了的历史事实做出的种种假设,无从验证、无法实现,可以视为“完全没有意义”,甚至“说了等于白说”。然而事实果真这样吗?“历史能否假设”还是一个值得探讨的理论和现实问题。 　　从本体论上说,历史发展的进程是单向度的、不可逆转的。在现有的科学技术条件下,利用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情况,目前还只停留在科学幻想的阶段,每个严肃的历史研究者,都不能将自己随意想象的事件当作客观发生的历史事实而据此展开历史言说。在这个意义上,纯粹“假设”的历史是不可能的。但从认识论上说,历史研究的对象是过去已经发生、经过的事实,具有不可重复性,彻底还原原来的历史场景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历史研究者通过一切手段努力试图接近历史真相,但由于历史久远,相关的实物和文字资料保留下来较少,人类历史的许多具体细节恐怕永远也弄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引入假设的方法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胡适曾为学术研究提出十字箴言,即“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正是此意。此外在价值论和史学的社会功能上说,研究历史就是要了解过去、把握现在、指导将来,即历史学必须对历史事实做出分析和评价,从而总结经验教训,为今后的发展和实践提供借鉴。这就更需要采用假设方法,如果历史不能假设,历史学将丧失探索思辨的空间,也将丧失现实的社会意义,蜕缩成为考据而考据的狭隘学科,“以史为鉴、资政育人”也将成为一句空话。 　　诚然,时光不能倒流,历史事实作为逝去的实在,是我们不能改变的。然而,任何历史事件其最终结局的生成虽是唯一的,但这个最后结局在发生之初并不一定只有这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历史事件在成为既成事实之前,不可避免地存在多种可能性,而这每一种可能性在一定时空内都是一种客观存在,都可能会在一定条件下通过人的活动促使历史事件向着自己的方向变化。正是有了这些可能性的存在,人的主观能动性才有价值,否则,一切都是注定的,人的活动和实践又有何意义?历史唯物主义承认历史发展在大的趋势上是有必然性的,但一定时空内具体的历史事件通过人自身的努力可以有不同的发展过程和路径。历史发展并不是如黑格尔所说的是先于历史、外在于人的绝对精神的展开,历史是人创造的,是人类自身价值判断和选择的结果,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试错过程。因此历史发展的道路并不是唯一的,通过人的主动实践和选择,历史事件和历史进程也会有相应的变化。如果说历史不能假设,那就意味着历史主体在历史创造活动中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就陷入历史决定论和宿命论的泥沼中去了。当然这种假设并不是天马行空式的胡思乱想,而是根据当时具体的社会历史条件,进行合理的假设,有意义的假设,这是完全可以的。那种否认历史假设可能性的观点,正是忽视了人的自由意志和历史发展的多种可能性。 　　现实生活中,人们谈论历史问题时总是会有意无意使用假设方法,这是十分普遍的现象,甚至是不可避免的。宋朝人曾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就是假设的说法。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也不回避历史假设问题。恩格斯就曾针对19世纪美国工人运动提出与实际历史事实不同的假设。1939年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指出:“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1]这是典型的遵循历史发展的逻辑做出的合理假设和推定。邓小平在评价毛泽东的历史功过时也说过:“没有毛主席,至少我们中国人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2]使用假设的方法,凸现了毛泽东在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郭沫若在其著名的史论《甲申三百年祭》中总结明末农民起义的历史经验教训时也提出:“假使初进北京时,自成听了李岩的话,使士卒不要懈怠而败了军纪,对于吴三桂等及早采取了牢笼政策,清人断不至于那样快的便入了关。又假使李岩收复河南之议得到实现,以李岩的深得人心,必能独当一面,把农民解放的战斗转化而为种族之间的战争。假使形成了那样的局势,清兵在第二年决不敢轻易冒险去攻潼关,而在潼关失守之后也决不敢那样劳师穷追,使自成陷于绝地。假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