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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諾中學 二零一五至二零一六年度 中五級中國語文 卷一　　閱讀能力測驗二 時限：75分鐘 F.5/CHI/T25/P1-4 姓名： 　 　班別： ( ) 　日期： 　 閱讀材料 第一篇 　　和幾個朋友午膳，菜叫多了，剩下一點。相望一眼之後，其中一個把盤子拿到跟前，大口大口的一掃而光，對着我們說：「唔好冇衣食。」（意指不要浪費食物） 　　「衣食」是一個久違了的用語，小時候聽過不知多少次，但這些年來又不知多久沒再聽過。那時候對詞意其實並不明白，但這句話的立場卻很清楚——用來責難對食物的浪費；吃飯，不僅碗裏的要完全吃光，而且連桌子上的一粒半粒也要小心的撿起來放進嘴巴裏，否則就要捱「冇衣食」之罵。長大之後，衣食兩字的意思當然明白了，甚至還可以談談出處，例如《管子》「倉廩實，然後知禮節；衣食足，然後知榮辱」；《韓非子》「謂衣食孰急於人，則是不可一無，皆養生之具也」等等。 不過，《管子》也好，《韓非子》也好，裏面的衣、食本來都分指衣和食兩樣東西，但粵語「冇衣食」在我的印象中，從來都只是罵人浪費食物，罵人浪費衣服的從未見過。「衣食」似乎已經成了偏義複詞，就如「妻子」本來是指妻和子的，但現在卻只管老婆，不管兒女了。 　　為什麼會這樣？我猜想大概是因為浪費食物遠比浪費衣服常見。剩下半枱子的菜餚人人都看得見，但滿衣櫥衣服就恐怕連丈夫也不大曉得；再說，買了名貴 衣服珍而重之的捨不得穿，究竟是愛惜還是浪費也不大容易說清楚。所以，「浪費食物」這詞語我們耳熟能詳，但「浪費衣服」卻根本沒人這麼說的。「衣食」之由「衣」與「食」變為了只有「食」，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中國以農立國，對農事向來十分尊重。皇帝的春耕之先要作象徵式的耕田，穀熟的時候要把農穫祭天祭祖，都帶出同一信息。所以歷史上農民雖然往往活得很苦，但在社會序列上卻很高，僅次於士，而在工商之上。作為農事成品的米糧，也順理成章享有特別地位。因此，愛惜食物不僅是維持生命的理性考慮，而且更成了善善惡惡的道德訴求，「冇衣食」和「不孝順」一樣，是會受到良心譴責的。我們都讀過李紳的《憫農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裏面一粒一粒其實藏有中國文化的內核，在氤氳飯氣之中，瀰漫着民胞物與的人道關懷。 　　因此，前幾天在報刊的專欄中看到這樣的說話時，我不禁心有戚戚然。那位專欄作家和從澳洲回來的朋友吃早餐，什麼火腿通粉、炒蛋、多士等點了一大堆。他說：「吃不掉，也沒關係的。」朋友這樣回應：「我們那兒常常說一句話『想想那些空著肚子的窮人吧』，點了食物一定要吃完，吃不掉就不要點那麼多。」那位作定又佩服又慚愧。 　　我也佩服嗎？不！慚愧嗎？不！因為從前我也是這麼做的，不僅我一個，所識所知的長輩同輩也是這樣的。直到有一次，有人對我說：「你不要單單用嘴巴去吃，還要用腦袋去想想呀…… 　　把東西都吃完又怎麼樣？空著肚子的窮人會因為你勉力吃完而飽起來嗎？這樣做有什麼實質效果？除了可能因過食而過胖而要多花點時間去運動減肥之外！時間也是資源，你不是虛耗得更多嗎？ 　　但把東西留在桌子上最後只會倒掉，這樣不是很浪費嗎？想到世界上還有多少嗷嗷待哺的人，這樣浪費良心上怎過得去？ 　　不錯，浪費很令人反感，我非常反對，但勉強吃光就是不浪費嗎？浪費是指把有用的東西廢棄，這些吃剩的東西有用嗎？ 　　有，食物的首要功能是維持生命，附屬功能是味覺享受，當然有用。 　　不過，你之不再吃，是因為已經吃飽了，生命肯定可以維持，而勉強吃下去是個苦差，還說什麼享受！此時此刻這些吃剩的東西對你是完全沒有用的，廢棄沒用的東西怎麼可以說是浪費？ 　　對我沒用但對空著肚子的人有用呀！ 　　對，那麼這些食物要放進空著的肚子裏才不致浪費，自己勉強吃下去只會令本來有用的東西變成無用，這才是浪費！ 　　你簡直強人所難，餐館裏哪裏可以隨便找到空著肚子的人？ 　　很容易的，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自己。此時此刻你固然不需要，也不想再吃，但三、五個小時之後肚子就會空起來，這時剩下的東西既可以維持生命，又可以提供享受，才可以發揮它的用處。這樣才是真正的不浪費，拿個盒子把東西盛起來吧！ 　　隔了幾個小時東西就不好吃了！ 　　想想那些空著肚子的窮人吧！」 　　那一次東西有沒有勉強吃光已經忘記了，但悶棍卻肯定是吃了一記。不過，這一記悶棍倒不是太難吃的，難吃的還在後頭。 　　我向來尊重吃素的人。有的因為信仰，有的因為健康，但最常碰到的，卻是基於人道的考慮。不想一己口腹之欲而令眾生受苦，藹藹然仁者胸懷，怎不令人肅然起敬！ 　　自己算不算也是仁者呢？勉強是吧，看到幾十隻豬擠在火車貨卡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