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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泯灭文学遗珠 　　一些著述颇丰的现代作家，常因种种缘故，不及将面世的诗文蒐集，为自编或后人辑成的“文集”所遗珠，似金埋于沙砾，长年世人不知，也不入研究者的视野。笔者业余研读现代文学多年，在翻检、披览当年报刊书籍时，偶有发现其佚文。兹列举四则，以飨读者。 　　老舍：《保卫大武汉》鼓词 　　上世纪90年代初，笔者参与编撰《中外现代文学名著辞典》，在查阅由宋之的、荒煤、罗烽、舒群合著的四幕剧《总动员》（上海出版公司1938年7月出版）时，意外地在此书第46页-48页的夹页中发现了老舍作的题为《保卫大武汉》的鼓词—— 　　武昌汉口汉阳城/滚滚长江三镇雄/黄鹤楼头旌旗展/青天白日满地红/三期抗战兵雄厚/必将贼寇困华中/马当要塞如山稳/武胜关前人马精/要论空军真神勇/大胜三番贼胆惊/敌机若到白送命/机焚人落似流星/更有壮丁保武汉/为国出力乐牺牲/军民合作人多财力厚/三镇无忧稳守中/倭寇无知空梦想/孤军深入定无功/妇女小孩该早退/这番大战水陆空/留下男儿与好汉/决心死守三座城/眼见得倭寇兵船碎/眼见得倭寇丧精兵/眼见得敌机来不返/眼见得敌马落江中/兵强人好中华无所惧/可怜日本兵蛮国又穷/这一番决战同胞齐努力/敌人梦想总成空/三月五月守下去/小鬼兵疲难进行/半年一栽守下去/小鬼兵亡国内崩/哈哈要想中华投降忙跪倒/再有三个日本也不成/同胞们抗战已有十一个月/我们财足兵更精/看这回武汉大会战/中华历史更光荣 　　——这首大鼓词直接抒发民族义愤，具有鲜明的战斗性，在当年民族浴血苦战中，它以高昂的爱国热情激励着广大民众的抗日情绪。 　　经查阅，这首大鼓词失记于舒济的《老舍著译目录》和郝长海等辑的《老舍著作年表》，十一卷本的《老舍文集》和《老舍曲艺文选》也无录存。正如舒乙在给笔者的亲笔信中所说：“《保卫大武汉》鼓词是老舍先生的曲艺作品佚篇，此篇连题目都不曾发现过，更不要说内容了，所以，可以说是一个发现。” 　　1937年11月18日。老舍只身告别了在济南的家眷，经徐州、郑州到达丁当时的抗战中心——武汉三镇之一的汉口。在武汉的9个月中，老舍的创作并非以小说为主，而是写下了大量的通俗文艺作品，其中鼓词的创作尤为显著，他自云：“将鼓词作为献给抗战的礼物。”据老舍夫人胡絮青回忆：“抗战头一年，老舍一共写了10篇鼓词。有的只刊印过数量很少的小册子，未曾在刊物上发表过，现在找起来就很困难了。”（《老舍和曲艺》）我揣度，《保卫大武汉》鼓词之所以长期失录于文史，便是这一情形所致。 　　据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简称“文协”）机关刊物《抗战文艺》第1卷第11期载：“《总动员》原名《保卫大武汉》。作者之一、著名作家舒群在回答笔者的函询时说：‘《保卫大武汉》是由老舍先生以‘文协’的名义组织写作的，参加集体创作的名单也是‘文协’民主选举产生的。”那么，这首鼓词创作于何时呢？据荒煤回忆：《总动员》是在他去延安前夕，即1938年4月间，仅化了四五天时间，他和罗烽、舒群各写一章便匆匆交稿，南宋之的润色后付梓。作为刚成立不久的“文协”理事，宋之的与“文协”总务部主任老舍过从甚密，他约请老舍写《保卫大武汉》鼓词的假设是成立的。老舍写这首鼓词当与宋之的等四人合写《总动员》共时，由此可以推断：《保卫大武汉》鼓词写于1938年4月间。 　　叶圣陶：序诗集《水晶座》 　　钱君匋多才多艺，是我国著名的音乐家、装帧家、书法家、篆刻家、国画家，世人罕知他年轻时代，激情沛然，还发表过不少诗歌。笔者在读其第一本诗集《水晶座》（1929年3月亚东图书馆）时，意外地发现了叶圣陶的序言一 　　谁如果认识了君匋，熟习他那种蕴藉的神态，柔美的性格，又知他的专门是图画和音乐，他的家乡是千变万化的海边，就会想，印在这一本里的真该是他的诗。 　　古今曾有好多的人给诗作界说，我是惭愧作不来。我只想诗大概是这样一件东西：独立的，浑凝的，取材于物而不粘滞于物的。这似乎说得无从捉摸。曾见君匋的同乡王静安先生论词标出“境界”两字；我就换说，没有境界的大概不成其为诗。 　　我读君匋诗，大多是有境界的。 　　或许有人读了君匐的诗会不满意，说他太柔婉了，太隐逸了；甚至说他作的不是诗，因为各篇的句子长长短短，而大部分又不押韵。 　　这些人执着他的信念，我不敢非议。但是，我认为，对于别人的东西，应该用了解的心情，取宽容的态度，来阅读，来吟味，虽然自己写作的时候不妨坚持自己的信念。 　　叶绍钧一九二八八二七 　　《水晶座》首冠五序，作者分别为：赵景深、汪静之、叶绍钧（圣陶）、章克标、汪馥泉。叶圣陶生前替人作序诸多，其子叶至善、叶至诚编有《叶圣陶序跋集》（1983年12月三联书店），但不见此序；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叶圣陶散文》（甲集、乙集）也没有编录之；被现代文学研究界誉为“史料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