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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调”在二十世纪发展与变异 　　摘 要：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创作受卡夫卡的影响，是循着卡夫卡的创作之路的方向前行的。本文试图以卡夫卡的《城堡》与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为例来阐述二者小说艺术中体现的两种不同的“复调”特点，进而阐明“复调”这一理论在20世纪的发展与变异。 　　关键词：《城堡》；《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复调 　　“复调”一词，原是音乐中的术语，最早将这一术语运用到文学中的是巴赫金，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的基本特点是“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真正的复 　　调”。[2]巴赫金提出的这种复调小说的理论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小说中的人物具有主体性的自我意识，展现自身血肉丰满的思想与世界观；其次，复调小说中人物的主体性意识体现出他们各自不同的声音，呈现出复调小说的多声部特点；最后，这多种声音与意识在小说中构成彼此之间平等、全面的对话关系，无论是小说中人物之间，还是作者与人物之间的关系都是平等的。多种声音、平等地位、全面对话是巴赫金复调理论的三个基本要素。 　　然而这一复调理论在20世纪新的时代背景下，呈现出诸多发展与变异，这在卡夫卡与昆德拉的小说创作中体现的比较明显。《城堡》是卡夫卡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部长篇小说，“复调”在其中主要体现为复调性的叙事特征。卡夫卡运用第三人称的叙事视角，从“他者”的立场，从不同人物的视角，反复叙述关于故事中某一事件的看法。比如对K与弗丽达从恋爱到分手这一事件上，不同的人物多次在作品中发表了观点。作者的叙述很简单，就是K在酒店里认识了酒店侍女弗丽达，在弗丽达的帮助下，K偷看到了克拉姆并得以偷偷留宿酒店，二人也因此结合并成了未婚夫妻关系。客店女老板对这件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K与弗丽达的结合是K高攀了，因为弗丽达是克拉姆的情人，同时在这种结合中，弗丽达的地位降低了，“我这个糊涂头脑就只有一件事儿闹不懂，一个有着作为克拉姆的情妇这份荣誉的姑娘，居然能让你的手指碰她的身???。”[3]之后，弗丽达在与K的多次谈话中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征服了我，便征服了克拉姆的一个情妇，就掌握了一件抵押品，克拉姆只有用最高的代价才能赎回……在你的心中，我什么也不是而这代价才是最重要的”，弗丽达认为K是为了利用自己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在小说的末尾，酒店侍女陪枇认为：K是救星，是英雄，与弗丽达的结合中包含了K无私的精神，因为这样才能让陪枇有升迁的机会，她为此对K感激不尽，另一方面，她又认为K之所以让弗丽达当自己的恋人，是由于弗丽达的高超的手段，弗丽达本身并不漂亮，而且矮小皮包骨头，而弗丽达之所以和K成为恋人，是为了引起轰动，引起大家对她的注意......这种不断重复的叙事，不仅为读者提供了多个思考的角度，也体现了小说中存在的“多种声音”。 　　但是卡夫卡的“复调”毕竟与巴赫金的复调理论不同。巴赫金的复调理论强调人物独立意识的前提下，更强调彼此的“对话”。而在卡夫卡的《城堡》里，这种“对话”关系失去了可能。我们知道20世纪卡夫卡所生活的时代，是西方思想文化发生重大转折的时期，人与社会出现深刻难解的悖谬——物质上的巨大充裕与满足越来越使人丧失自身的精神家园，在这种状况下，现代小说表现的多是人的思想的消亡和精神的枯竭，人的主体性意识逐渐丧失甚至“变形”成动物，人与人之间彼此无法理解，在这种“对话”丧失可能的情况下，卡夫卡在《城堡》中建构了一种“非对话”性的情境：人际关系体现为一种彼此的拒绝，人们更倾向于自我的封闭。城堡统辖着村子，村子里却从未有人见过城堡里的伯爵；村子里的人不欢迎外乡人，外乡人在村子没有居住权；K刚来到村子，所有人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对他友好的巴纳巴斯一家人，却引起了K的怀疑与厌恶……因此，《城堡》中没有任何“对话”，不同的人只是表达出自己的类似梦呓的话语，仅此而已，卡夫卡也只是提供了这些不同的视角，并没有“意识形态”的评判。 　　在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同样体现了“多种声音”的存在。比如对待生命轻与重的问题上，托马斯代表的是“重之音”，而萨宾娜代表的是“轻之音”，对于灵与肉的问题上，特蕾莎又是与她的母亲分别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与巴赫金复调理论及卡夫卡小说所不同的是，昆德拉的小说中这些不同的声音与意识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关系，而是在作者的意识“统摄”之下的。从整部小说来看，小说中的人物都是被昆德拉作为一种“可能性的存在”进行分析、定义与阐释：托马斯的关键词是“轻与重”，特蕾莎是眩晕、灵魂、软弱，弗兰茨则是媚俗，萨宾娜是背叛。而问题的关键是作者不仅分析、阐释小说人物，而且还在分析过程中进行情感与价值的判断。昆德拉借助对“媚俗”的思考，否认了萨宾娜的“声音”， 认为不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