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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与岸论《微物之神》叙事空间(二) 　　摘 要：阿兰达蒂?洛伊的小说《微物之神》一反传统小说重视时间逻辑的叙事方式，采用独特的空间诗学，建构了一系列推动情节发展的叙事空间，以此来传递她的现实理想。她建构了以河流及其周边地域为代表的想象空间、以岸上的世界形成的现实空间和由于受后殖民主义和陈旧传统影响而生成的杂交空间，这些空间不再是故事发展的沉默背景，反而对情节的发展和主题的深化发挥了重要作用。本文着重探讨《微物之神》的现实空间。 　　关键词：《微物之神》 叙事空间 后殖民 　　小说《微物之神》（The God of Small Things）是印度女作家苏珊娜?阿兰达蒂?洛伊（Suzanna Arundhati Roy，1961- ）的代表作，这部作品也使她成为第一位获得英国文学最高奖项――布克奖的印度女性。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讲述了在种姓制度与后殖民影响下的印度现实。小说中高种姓女子阿慕（Ammu）与贱民维鲁沙（Velutha）的爱情被看成是对禁忌的触碰，最后维鲁沙被警察毒打致死，阿慕客死他乡，她的一双儿女艾斯沙（Estha）和瑞海儿（Rahel）在当年的灾难中受到巨大伤害，带着无法抹平的创痛，艰难生活。 　　传统小说有着重视时间逻辑和因果逻辑的惯例，“在叙事中，真实是依赖时间的”。[1]67而一反此传统，《微物之神》在叙事过程中更加重视空间的力量，空间不再是故事发展的凝固背景，而成为叙事过程中不可忽视的内在动力，不仅用丰富的象征意义拓展小说内涵，并且空间的任何伸展、收缩、变动都会对故事的叙述与主题的深化发挥重要作用。美国学者苏珊?斯坦福?弗里德曼（Susan Stanford Friedman）在评价《微物之神》时提出：“在叙事结构上依赖建筑物来推动叙事前进的做法，使得空间――而不是时间――作为叙事话语成分的作用得到强调，对过去重时间轻空间的做法是一种补偿。”[2]221不止是建筑物，无论是地物空间还是社会文化空间都构成了具有内在生命力的小说叙事空间，这一大空间又由以河流为象征的想象空间、以岸上为象征的现实空间与介于两者之间的杂交空间所组成。 　　小说的故事背景设置在印度南部喀拉拉省的阿耶门连，那里的米那夏尔河在小说中反复出现，与河流相关的一系列地物空间和文化空间也都作为自由、公正、颠覆、自然和人性的象征构成了整部小说的想象空间，对情节的发展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而如果说河流象征自由、毁灭、颠覆、重生，象征自然和人性，岸上的世界则包含一切丑恶与黑暗，包含印度罪恶的种姓制度，法律和国家机器的代表――警察只是不平等、不公正的推行者，就连为工人谋利的共产党员都只是一些自私的投机者。小说表现了西方通过后殖民主义的方式对独立后的印度实行文化霸权统治，印度陷入了新的危机中而不自知。 　　一、阿布希拉什戏院――殖民宗主国空间 　　阿慕的哥哥――恰克等一行人前往科钦机场去接他的前妻玛格丽特克加玛和女儿苏菲默尔，在此之前，艾斯沙、瑞海儿、阿慕和宝宝克加玛一起去科钦的阿布希拉什戏院观看电影《音乐之声》。洛伊对这一空间的选取有着精心的考量，她赋予阿布希拉什戏院以“历史容器的作用， 蕴含了殖民主义、后殖民主义以及日益增长的西方文化和经济霸权的历史”。[6] 　　戏院这一现实空间里播放着充满欢乐的《音乐之声》，影片中朱莉?安德鲁斯将洁白的孩子们放在“洁净的床上”，“并且对他们唱了一首洁净的歌”，[3]98安宁祥和的画面让观众们如痴如醉，但是双胞胎却在此中看到了自身的危机，他们发现电影中得到爱的都是洁白的孩子，而他们不是；即将到来的苏菲默尔也是洁白的孩子，而他们不是。他们在心里罗列： 　　（1）他们是洁白的小孩吗？ 　　不是。（但苏菲默尔是） 　　（2）他们吹唾沫吗？ 　　是的。（但苏菲默尔不吹。） 　　（3）他们像低级职员那样抖腿吗？ 　　是的。（但苏菲默尔不抖腿。） 　　（4）他们（其中一个或两个人）曾握过陌生人的“小鸟儿”吗？ 　　不……是的。（但苏菲默尔不曾。）[3]98 　　这些认知让双胞胎感到恐惧，他们担心苏菲默尔的出现会夺走他们原本就不多的关爱。后殖民理论家斯皮瓦克（Spivak）把自己的印度背景看做是对其“丧失自己身份之根的怀旧式探讨”，[7]100她虽然在印度本土接受了高等教育，但却深知自己的思维其实一直在受西方式的训练，她的文化之根早已被割断。 　　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殖民者在印度独立后看似已经撤离了对印度本土的影响，但近一百年的统治已然将他们的价值观渗入了印度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审美判断、文化观念、身份怀疑与认同。而今，西方殖民以新的形式在第三世界国家继续展开，即通过后殖民主义的文化侵略，“在东西方文化友好而温情脉脉的交流和渗透中表现出的一种极端的文化霸权主义精神和文化帝国主义精神”。[8]17 　　因此双胞胎从电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