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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然而”词汇化过程 　　作者简介：杜阳晔，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字学。 　　摘要：“然而”在现代汉语中已被定性为一个双音节连词，常用在句子的开头，表示转折，但在上古汉语中，“然”和“而”却不是一个双音节词汇，而分别是一个词，“然”是个指示代词，常用来回指上文；“而”则是个连词，常用来表转折，“然”和“而”常被组合在一起使用，随着“然”所指代的内容的虚化，“然而”也逐步由两个单音节词组合演变为一个双音节词，而文章就试图说明这一演变过程，并尽力解释这一合成词的词汇化机理。 　　关键词：然而 双音节 连词 词汇化 　　中图分类号：H3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10-0000-01 　　“然而”在现代汉语中被定性为一个双音节连词，常用在句子的开头，表示转折，但在上古汉语中，“然”和“而”却不是一个双音节词汇，而分别是一个词，“然”是个指示代词，常用来回指上文；“而”则是个连词，常用来表转折，且被组合在一起的“然而”与单独使用的“然”也是有着一定区别。 　　一，上古“然”与“然而” 　　在上古汉语中，“然”与“然而”都并存于人们的日常交际和文学创作中，而关于它们出现的先后顺序问题，吕叔湘认为：“然”的开始盛行在“然而”之后；王力也认为“然”单独用作转捩连词是在汉代以后；朱诚则认为转折连词“然”的出现不应晚于“然而”，早在先秦时期，“然”就非常成熟地作为了一个转折连词。其实，无论“然”与“然而”谁先谁后，值得注意的是，单独使用的“然”与“然而”中的“然”是不同的，被组合在一起的“然而”中的“然”被公认为是指示代词，这点毋庸置疑，，而单独使用的“然”则与它不同，是一个表转折的连词。例如： 　　（1）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左传?僖公三十年》） 　　在例（1）中“然”字显然没有与前一句形成回指，而是与“郑亡”连接，与前句形成转折，表示即使“寡人”有过错，但是郑国灭亡了，你也没有好处，这里的“然”很明显地就是一个转折连词，它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然而”和“但是”。 　　而组合在一起的“然而”中的“然”却被公认为是个指示代词，常用来回指上文，例如： 　　（2）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梁惠王上》） 　　（3）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王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孟子?公孙丑下》） 　　在例（2）中，“然”指代前句“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这种情况，“而”连接下句“不王者”，与前句形成转折，这里“而”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但是”，“却”，例（3）中“然”回指前句“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这种情况，“而”表转折，连接与前句相反的结果“不王”，随后再指出“不王”的原因是“天时不如地利”，这里的“而”也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但是”，“却”。 　　综上，笔者认为现代汉语中的转折连词“然而”是由指示代词“然”与转折连词“而”合并演变而来，而并非像有些学者所认为的是转折连词“然”和转折连词“而”直接组合，是同义连用。 　　二，“然而”的词汇化过程 　　关于指示代词“然”和转折连词“而”是怎样合并为一个双音节连词“然而”的，刘利先生曾作出了这样的结论：他认为带有“然”和“而”的句子的内部结构是不同的，于是他将“然而”的语域整理为了四个结构模型，即： 　　甲：S，然?而VP1者+VP2也 　　乙：S，然?而VP也 　　丙：S1，然?而S2 　　丁：S1，然而S2 　　其中，S代表“然而”语域中先行或随后出现的话语，一般表现为单句或复句，VP代表谓词性成分。从甲式到丁式，大概就概括了“然而”的词汇化过程中几个重要的阶段。甲式几乎是最早出现且最具代表性的形式，它出现的时间大致可以上推到春秋战国时期，它的语义内容大概都是：先由S提出一个先行条件，再由“然”回指这个先行条件的内容，再由“而”引出VP1这个与先行条件相反的结果，最后再由VP2来对VP1这个相反结果作出解释或提出质疑。例如： 　　（4）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而皆灭亡于百里之君者，何也？有富贵而不为备也。（《墨子?七患》） 　　（5）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韩非子?五蠹》） 　　在这两句中，“然”的指代性都很明确，例（4）中，“然”指代“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这种条件，“而”引出这种条件下相反的结果“皆灭亡于百里之君”，并提出问题“何也”，最后才作出解释，是因为“有富贵而不为备也”，所以，在这里“然”是一个纯粹的指示代词。在例（5）中，“然”也同样回指前一分句“垂泣不欲刑者，仁也”这种情况，“而”引出相反的情况“不可不刑”，最后作出解释，是因为“法”。故可以得出结论：这一时期的“然”几乎都起回指作用，是个纯粹的指示代词。 　　乙式相比甲式就简单一些，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