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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文学批评话语分析 　　《总目》采用的话语形式呈现出历史继承与现实应用共融的态势。它遵循的批评话语形式有三种：儒家传统批评话语形式；审美批评话语形式和学术批评话语形式。每一种批评话语承载着不同的文化意义，儒家传统批评话语具有意识形态的性质；审美批评话语具有文学审美本体价值；学术批评话语则显示出学术的力量和学者的勇气。三种话语形式共融于《总目》的批评活动中而成为话语组合。 　　[关键词]话语；儒家传统批评话语；审美批评话语；学术批评话语；话语共融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7)07-0235-09 　　孙纪文(1967―)，男，文学博士，宁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论。(宁夏银川 750021)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四库全书总目》中的文学批评”(项目编号：03BZW01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一、话语分析的介入 　　 　　《四库全书总目》(以下简称《总目》，本文所引《四库全书总目》，系中华书局1965年影印浙江杭州本。下文所引仅注明卷数和书目提要的篇章名)是一部目录学著作，同时也是一部广义的文学批评著作。《总目》中的文学批评成就是多方面的。就诗歌批评而言，主要包括如下几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勾勒历代诗歌的演变史，剖析不同时期诗歌的优长；二是评论历代诗人的创造成就、诗作风格，并予以评价；三是考辨诗句的含义、相关的诗歌史实以及作者的生平等等。就小说批评而言，主要涉及三个层面：关于小说的三种分类；对某些小说的内容进行考证辨伪；品评和裁断小说的文学史价值。就词体批评而言，包含词体源流论、词谱词韵研究、词籍史实的考辨和词家词作的审美评判等多重内容。本文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这些批评成就中隐藏着怎样的话语形式，相关的话语形式有怎样的话语结构和文化意义。 　　回答上述问题之前须明确两个学理问题：首先我们对“话语”一词做出界定，“话语”一词是英文discourse的翻译，涵义颇多。本文以为，话语是指批评主体运用的具有深层文化意义的特定术语和言说行为。我们之所以强调“文化意义”这几个字眼，是因为在时下的语义场中，多数中西文论家认为“话语”本身包含了诸多暗示和隐藏的文化内容。其次是立足文学批评史的语境，判断四库馆臣主要采用了哪几种批评话语形式。中国长达两千多年的文学批评发展史告诉我们，文学批评的内容是相当丰富的，在这个过程之中，渐渐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批评话语形式。话语形式没有一定的固定模式，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从思想史的视角看，批评话语可分为儒家文学批评话语、道家文学批评话语和佛禅文学批评话语。从美学史的角度看，批评话语可分为非功利性批评话语(即审美诗学批评话语)和功利性批评话语。从学术史的角度看，批评话语又可分为文学内部批评话语和文学外部批评话语。此外尚有其他分法，不一而足；更为复杂的是这些形式常常交错在一起，互有照应。因此，批评话语形式的分类不可绝对化。当然，不可绝对化并不意味着话语形式处于“众语喧哗”的局面，没有规律可寻，实际上，在复杂的话语形式背后依然潜藏着某些规则；其中之一是不同时代的文学批评话语各有特色的问题。如果说魏晋南北朝是古代文学批评话语形成的奠定期，唐宋是古代文学批评话语形成的深入期，明代是古代文学批评话语应用的争论期，那么，清代则是古代文学批评话语应用的折中期和总结期。《总目》的文学批评话语同样表现出清代文学批评话语所具有的折中和总结的一般特征。它采用的话语形式呈现出历史继承与现实应用共融的态势。具体说来，《总目》遵循的批评话语形式有三种：儒家传统批评话语形式；审美批评话语形式和学术批评话语形式。明确这两个学理问题的内涵之后，我们才能比较明晰地把握《总目》文学批评话语的文化意义。 　　 　　 　　二、儒家传统批评话语的解析 　　 　　清代的文学批评思想，自清初开始就表现出对儒家传统文学批评观念的向往和认同。黄宗羲“文之美恶，视道合离”的观点；顾炎武“文须有益于天下”的号召；王夫之对“兴观群怨”的重新阐释；钱谦益“返经本祖”的主张；以及他们对晚明文坛有悖儒家义理的批评观所作的强烈抨击，其深层意义都在于强调文学经世致用的目的和归返儒家经典的价值取向。时至清代中期，以沈德潜为代表的“格调”派批评家力倡“温柔敦厚”的诗教观，主张“微而婉、和而壮”，以“和性情、厚人伦、匡政治、感神明”为宗旨，要求诗歌为维护统治利益服务；这些正统的诗教思想成为当时颇具意识形态性质的主流批评思想。因此，重视文学的时代意义、社会作用，强调文学经世致用的意义和提倡“温柔敦厚”的中和美学精神，是《总目》此前、此际文学批评界最强的音符。 　　浸染于这样的文学语境中，《总目》运用儒家传统批评话语来品评文学作品、品评作家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