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版模块化陷阱起源形态与企业能力持续提升.docVIP

中国版模块化陷阱的起源、形态与企业能力的持续提升 　　[作者简介]宋磊(1971―)，男，吉林省长春市人，经济学博士，北京大学教授，主要从事日本经济、技术战略与技术政策研究。 　　[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制造业实现了持续的劳动生产率上升。但是在相当多的部门中，这种上升并没有给中国企业带来合理的回报。实际上，产品建构变动的内在逻辑是导致这一悖论出现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某些产业中产品建构向模块化方向的变动为中国企业进入并在这些产业中迅速扩大生产规模提供了前提条件；另一方面，这种进入方式导致中国企业的技术革新被锁定在特定的轨道上并陷入所谓中国版模块化陷阱。以视听设备产业为例，产品层次建构与关键部件层次建构向不同方向演变、产品层次建构的逆向变化以及商业模式建构的变化，分别是电视机产业、MP3播放机产业和VCD-DVD播放机产业陷入模块化陷阱的直接原因。可见，模块化的内在逻辑，即关键部件集成度的上升以及模块化产业中发展中国家企业研发模式的被锁定是上述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因此，在产品建构已经发生明显的模块化变化的产业中，解决上述难题的任何努力都应将模块化的内在逻辑置于其解决方案之中。 　　[关键词]劳动生产率 产品建构 模块化 模块化陷阱 　　[中图分类号]F4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08)02-0088-06 　　 　　近年来，在经济规模持续扩张的同时，中国制造业中的问题也逐渐变得明显：汽车等被视为国民经济脊梁的产业迟迟不能在自有品牌和市场份额方面取得突破，而家电等产业的发展又接二连三地受到各种冲击。在这一背景下，本土企业推动的技术革新问题终于进入学界的视野。但是，除少数基于技术革新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研究之外，这一领域的现存研究主要是从纯经济学或企业战略的框架进行的抽象分析。本文试图运用经济学与管理学相结合的方法分析中国制造业企业在技术革新领域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即中国版模块化陷阱的起源及其形态。 　　 　　一、中国的劳动生产率上升之谜：数据、时期、收益与问题 　　 　　在过去大约二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制造业经历了持续的劳动生产率上升。如表1所示，中国的这一数据大大超过了东亚其他国家出口主导型成长时期的相应数据。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上述快速增长出现在一个特殊的时期。首先，上述增长与东亚地区所谓雁行模式的崩溃和产业转移新模式的出现基本同步。依照传统理论，特定产业一般在先进国家达到成熟期之后才开始向后进国家渐次转移。但是，如后文所述，这一规律在中国的某些产业中被反复打破。其次，一国往往在内需主导型成长基本结束之后开始出口主导型成长。但中国的出口主导型成长出现在内需主导型成长终结之前。由此可见，中国劳动生产率的快速上升是在特殊的国际经济体系下通过大规模出口实现的。这一事实对理解中国企业在技术革新方面所面临的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上述数据的计算使用投入产出表进行。主要思路是计算生产单位产品所需的直接与间接劳动量，即垂直统合的劳动系数。该系数的降低率即为劳动生产率的上升率。具体计算方法请参照上述文献。由于中国的投入产出表中没有雇佣表，计算中使用了统计部门的估算数据。 　　 　　 　　劳动生产率的上升意味着附加价值的增加。但在中国相当多的部门中，劳动生产率的上升并没有带来合理的利润(见表2、3)。一般而言，技术创新或组织创新是劳动生产率上升的源泉。所以，中国企业面对的特殊问题是为什么带来明显生产率上升的技术创新或组织创新没有伴随合理的利润。至此，我们完成了对中国劳动生产率上升之谜的描述。从这一现象出发，考虑到分析框架的逻辑一贯性问题，我认为，任何关于中国制造业中创新问题的研究都必须能够同时分析生产率上升之谜的两个部分：第一，为什么中国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如此之高；第二，为什么如此之高的劳动生产率上升率或其背后的技术与组织革新没有给企业带来合理的收益。 　　 　　二、工作假说 　　 　　为理解上节提到的悖论，这里提出如下工作假说：模块化使中国企业得以作为同质的生产者进入产品建构明显向模块化变化的产业并在其中迅速形成生产能力，但是模块化限定了中国企业技术革新的轨道并将其锁定在“中国版模块化陷阱”之中。上述假说由相互联系的两部分构成：模块化在为中国制造业的扩张提供条件的同时，压缩了后者进行技术革新的空间。在最本源的意义上，建构是指产品功能与产品部件的连接方式或关于产品部件间的连接方式的设计思想。依据这一定义，产品建构主要可以区分为模块型和集成型两种。在模块型建构中，产品功能与产品部件之间存在――对应关系，而在集成型建构中，产品功能与产品部件之间的对应关系往往是复数的(见表4)。在模块型建构中，即使不对部件的相对关系进行协调，产品的功能也可以充分实现；在集成型建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