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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时期莲花纹饰艺术风格研究 　　摘 要：结合古代文献和考古发现，以历史为顺序，对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的莲花纹饰的装饰风格和审美特征做系统梳理和对比研究。阐述在“非礼勿视”背景下，莲花纹饰得以发展的哲学土壤；在宇宙至上信仰下，莲花纹饰得以发展的思想根源；在“太一生水”理论下，莲花纹饰得以发展的象征禀赋。从而揭示出时、空，数一体的思维方式是构成莲花纹饰最深层的因素，是古代设计体系中的关键因素，是现代设计所不能的人文精神。 　　关键字：莲花纹饰 太一生水 天穹之花 　　春秋伊始，阴阳五行观念兴盛， 青铜重器上开始活跃一种花瓣形的纹样，形态特征规范，装饰位置固定，学者普遍称其为莲花纹。在此之前植物纹样并不常见，是目前认为最早的植物纹样。“器以藏礼”，器物承载礼制之实，而装饰在礼器上的纹样，是器物实在与精神理念沟通的中介，是一段历史关于观念的简单影像。“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正是雅斯贝尔所称的人类历史的“轴心时代，也是中国五行思想走向成熟的特殊时期。礼制转型的客观现实，审美经验要求新生美学，设计要求世俗化，时代诉求催生了莲花纹饰。 　　一、 莲花装饰纹样的萌发期-西周晚期 　　历史遗存从哪里开始，研究的逻辑就从哪里开始。最早可考的莲花纹样是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的“梁其壶”（图一），西周晚期的青铜器。莲花花瓣饰在的壶盖四周，由青铜铸造的厚重线条构成，呈波状环绕器口一圈，与西周流行的窃曲纹非常相似。一共八瓣，对称分布，中间用“n”型的弧线分开（可能和当时的青铜铸造技术有关），起伏的莲花花瓣的凹深处用“十”型符号填满，器盖中间的莲花花蕊以牛的造型取代。“莲花+动物”的组合纹样，一静一动，互相映衬，整个器盖形简而神丰。现藏于上海博物馆藏的虎簋（图二），也是同时代的作品。器盖也是中心饰以虎纹，盖沿向上延伸出莲花花瓣，一共六瓣，向上自然舒展，整体而庄重，充满了生命的韵律。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的时代，等级权威的象征性是艺术存在的第一性，设计对象的自然原形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礼的功能就是纹样的功能，设计的尊贵在于礼制的合目的性。莲花纹样与动物纹样程式化的组合关系，固定的装饰部位，体现了抽象的礼制与感性纹样在形式上的统一，是中国人对于社会秩序追求下的秩序之美。 　　二、 莲花装饰纹样的发生期-春秋战国时期 　　春秋战国时期，莲花纹饰开始频繁装饰于壶、?S、簋等器皿的盖顶，逐渐演变成了类型化的设计。先秦时期的统治者奉行德治，此时具象的“五行”升华为抽象的理念层面，邹衍“五德始终”的历史循环论盛行。“火德”随着西周的衰亡而走上衰竭，统治者为顺应人类社会的演变规律，纷纷推崇水能压火的“水德”，并制定与之相应的制度。于是，即将走向成熟的礼制文化，将莲花纹样的艺术形式推上自身的完满，具象的莲花和抽象的水德步上历史偶合的必然。 　　莲花纹饰范式和西周晚期一脉相承，莲瓣皆为仰瓣立体的造型，饰于器物的盖口边缘， 器盖中间的莲花花蕊饰以蕴涵象征意义的各样动物造型。器盖与器物组合极为规整，自然而不僵硬，富有生机。单瓣莲花通过重复构成完整地莲花纹饰，单瓣造型通过简单的蜕变构成清晰的历史顺序。春秋前期壶盖莲瓣如花将开，型制紧凑（图三）；中期莲花造型奔放，花瓣呈水平展开，如花怒放（图四）；春秋晚期和战国时期，莲花莲瓣较长，瓣尖处向外翻开，并向上挺立，甚至还有双层花瓣的莲花造型―莲鹤方壶（图五）。造型风格独特，为中华艺术所独尊。 　　“一切艺术现象归根到底都由艺术意识得到了最终的解释。”①《吕氏春秋?十二纪》记载：“冬，其帝颛顼（‘水德之帝’），其神玄冥（‘水神’），其虫介，其音羽（羽，水也，位在北方），其数六。”②当时惯于把天文历法和阴阳思想相比附，把四季与四帝、四神、四德、四方等相配，象征水德的莲花纹饰就是这套有机宇宙观下的完整范式。在中国古代，“六”和“四”都是表空间方位的数字。“四”表示“东、南、西、北”四极，“六” 表示四极之外的另外两极“天、地”，即“六极”。在形制上，单层花瓣和甲骨文“六” 的几种书写方式一致，而双层花瓣和甲骨文“六”■的另一种书写形式■相吻合。“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尸子》），甲骨文“六”与汉字的偏旁“宀”（音宝）的古体写法：加以比较，很容易辨识出其中的同一关系。在古人的认识世界里，时间和空间是平行的关系，莲花纹饰便是这种思维模式最为直观的实证。数字序列所呈现的宇宙结构，正是莲花纹饰的形式构成法则。时、空、数三者在同一平面框架中的神秘互渗，正是莲花纹饰法天象地的时代美学精神。 　　另外，莲花纹饰限饰于器物的顶部也是不二法则，在中国传统典籍中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也很多。《楚辞?九叹?逢纷》：“芙蓉盖而菱华车兮，紫贝阙而玉堂。”③这里的“芙蓉盖” 是指莲花装饰伞盖。《楚辞?九歌?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