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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贝马斯集体认同理论发展及其对中国意义 　　摘要：哈贝马斯的集体认同理论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在20世纪70年代，哈贝马斯阐明了现代社会集体认同的规范内涵；在80年代的“历史学家之争”中，他进一步提出“宪法爱国主义”，以代替具有危险性的民族主义；90年代，通过与社群主义的争论，他对先前的集体认同理论进行了某些调整，从而在其理论框架内包容社群主义的合理诉求。哈贝马斯的学术特点：坚持现代性规范核心，在与其他学派、观点展开争论的同时不断丰富和深化自己的理论。哈贝马斯的集体认同理论对正处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和政治文明建设的中国来说，有着很好的启发意义。 　　关键词：哈贝马斯；集体认同；自主；民族主义；中国 　　中图分类号：K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07)05-0091-06 　　 　　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也就是“我们是谁？”的问题，在现代政治哲学理论中一直处于争论的中心。虽然共和主义者、自由主义者，或是社群主义者，或是民族主义者，对集体认同的内涵持有不同的意见，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就是他们都非常重视这个问题。这是因为，集体认同对于一个社会的稳定和团结，对于政治共同体的民主政治和社会政策的实施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集体认同的问题可以说也是哈贝马斯政治理论中的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哈贝马斯的集体认同理论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从最初的对现代社会集体认同的规范内涵的阐释，到对民族主义的集体认同观的批判，再到后来对民族认同的某种程度的包容，哈贝马斯的现代集体认同理论在坚持其现代性的规范内核基础上，成功地在自由主义与社群主义之间走出了一条超越的道路。中国正处于现代化进程之中，无论是经济意义上的还是政治意义上的；在这股现代化潮流中，中国的传统文化正在经受外来文化的挑战；中国社会本身就是一个文化成份极其复杂的多元社会；再加上中国与日本间的民族宿怨还远未解开……阐明哈贝马斯的集体认同理论的发展脉络，无疑对中国的政治文明的建设、对于培育一种健康的社会凝聚力有着很好的启发意义。 　　 　　一、现代社会集体认同的规范内涵 　　 　　早在20世纪70～80年代，哈贝马斯就开始关注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问题了。当然在那时讨论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其目的是要阐明现代社会在何种意义上区别于传统社会，以及现代社会的规范意义何在。在哈贝马斯看来，正是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的不同特点、现代性所蕴含的规范内涵，使得我们不得不放弃传统的集体认同观，转而寻找一种更加抽象的因而更具有包容性、更能体现社会成员之自主性的集体认同。哈贝马斯分别从两个角度阐明了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区别于传统社会的集体认同的地方以及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的规范内涵：一是从个体认同与集体认同在发展过程中的范式转换的角度，二是从生活世界的合理化角度。 　　哈贝马斯参考了柯尔伯格的理论，将个体的道德意识和个体认同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前俗成阶段（Pre-conventional level）、俗成阶段(Conventional level)和后俗成阶段(Post-conventional level)。①在个人的层面，个人认同的转型经历了由俗成身份认同向后俗成身份认同的转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成年人采取了道德的视角，并意识到社会规范的狭隘性。这时，社会规范便失去了其确定无疑性。当个体将一种不偏不倚的道德视角内化到自己的人格中时，失去了天然确定性的社会规范所带来的危机才得到了解决。正如个体的道德意识由前俗成阶段转向俗成阶段需要儿童将他的个人当下的欲望置于社会规范的权威之下一样，个体的道德心理由俗成阶段向后俗成阶段转变也需要成年人对加之于他的社会规范做某种反思，并将社会规范的要求置于不偏不倚的正义的要求之下。这种个人认同的发展是一个解中心化的过程，因为个体在后俗成阶段自觉地与自己的当下欲望、与所处之集体的现行社会规范保持距离，并从所有相关者的利益的角度出发来判断他们之间的冲突，而不仅仅从自己或与自己有特殊关系的人的角度来看待冲突。 　　与个体认同的发展相似，集体认同也经历了解中心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政治体制失去了其原先的来源于宗教的神圣的合法性，因而它必须从世俗化的世界当中寻找其合法性的来源。当宗教和形而上学的世界观解体后，惟一剩下来的合法性源泉就是人民主权，也就是被统治者的同意。 　　随着传统社会向后传统社会的转型，集体认同也不能再依赖于那些非反思的授予性特征（比如血缘、宗教世界观以及文化传统等），它必须通过民主的参与程序由社会成员集体地决定：“个人不再从传统的、非反思的集体认同中获得构建个人认同的源泉；相反，他们共同参与文化与集体意志的形成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集体认同需要他们共同的塑造”〔1〕。现代社会的集体认同由此发生了重要的范式转换。个人认同的解中心化和集体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