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权侵权纠纷的裁判规则研究.pdfVIP

当代法学　 　 　 　 　 　 　 　 　 　 　 　 　 　 　 　 　 　 　 　 　 　 　 　 　 　 　 　 　 　 　 ２０１８年第３期 姓名权侵权纠纷的裁判规则研究 石冠彬∗ 内容提要: 强化人格权保护是社会各界共识ꎬ «人格权草案» 的出台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最高立法机关主导人 格权独立成编的立场ꎮ 姓名权是公民人格权的基本权利ꎬ 公民对本名之外与自身存在稳定对应关系的特别名称 享有姓名权ꎬ 这是由姓名的符号特征所决定的ꎬ 姓名权包含了经济权益在内ꎮ 认定姓名权侵权理应以 “是否存 在干涉、 冒用、 盗用他人姓名的行为” 为唯一标准ꎬ 与是否出现损害结果、 行为人主观上是否有不正当目的等 均无关ꎮ 姓名权与署名权完全不同ꎬ 注册商标侵犯姓名权以造成混淆为前提ꎬ 姓名权与名誉权、 个人信息权益 均存在侵权竞合的现象ꎮ 姓名权侵权中的精神损害赔偿、 律师费及行为责任相适应原则与一般侵权无异ꎬ 未来 立法宜肯定律师费也属于损失ꎮ 行政行为、 司法行为侵犯公民姓名权不能通过民事诉讼加以解决ꎮ 关键词: 人格权ꎻ 姓名权侵权ꎻ (冒用) 盗用他人姓名ꎻ 侵权构成要件ꎻ 侵权责任 一、 问题的提出 ２０１４年１０月中国共产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 大问题的决定» 重新开启了我国编纂民法典的步伐ꎬ ２０１５年全国人大法工委确定了 “先通过民 法总则再整合现行法编纂民法分编” 这一 “两步走” 的编纂方案ꎬ 但对于 “人格权是否独立成 编” 这一问题则并未明确表态ꎮ ２０１７年１０月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在党的文件中提出 “保护人民 人身权、 财产权、 人格权”ꎬ 突出了人格权保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ꎮ 紧接着ꎬ ２０１７年 １１月 １５ 日 全国人大常委会民法工作室 «民法人格权编 (草案) » (以下简称 «人格权草案» ) 正式形成 并开始内部征求意见ꎬ 从而基本确立了我国未来民法典人格权将独立成编的立场ꎮ 本文无意于就 人格权是否应当独立成编这一问题展开探讨ꎬ 至少人格权独立成编论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已经形成 “强化人格权保护” 的共识ꎬ 所以说ꎬ 不论我国未来民法典就人格权立法问题采纳何种立法模 式ꎬ 都有必要通过总结现行人格权理论研究成果与司法实践经验来设计合理的法律规则ꎮ 在众多人格权之中ꎬ 姓名权与其他人格权相比ꎬ 其属于自然人最基本的区分符号之一ꎬ 是个 〔１〕 〔２ 〕 人人格的基本特征ꎬ 也即具有基础权利的特征 ꎮ 根据 «民法通则» 第９９条规定: “公民 享有姓名权ꎬ 有权决定、 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ꎬ 禁止他人干涉、 盗用、 假冒ꎮ” 由此 ∗ 海南大学法学院教授ꎬ 法学博士ꎬ ２０１１国家司法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南方基地研究人员ꎮ 本文是笔者正在从事的人格权纠 纷裁判规则实证研究的一部分ꎬ 本文也是海南大学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基金项目 “民法典编纂背景下民商事法律适用的疑难问 题研究” (ＫＹＱＤ (ＳＫ) １１７１３) 的阶段性成果ꎮ 海南大学２０１６级博士生魏亮和２０１７级法律硕士彭宛蓉两位同学为姓名权部分 案例的搜集付出了大量时间精力ꎬ 为笔者归纳争议难点、 独立完成写作奠定了基础ꎬ 在此特表感谢! 〔１〕参见王利明: «人格权法研究»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８年版ꎬ 第３６３页ꎮ 〔２ 〕参见 “王春生诉张开峰、 江苏省南京工程高等职业学校、 招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南京分行、 招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信 用卡中心侵权纠纷案”ꎬ «最高人民法院公报» ２００８年第 １０期ꎬ 第４６页ꎮ １２ 姓名权侵权纠纷的裁判规则研究 可知ꎬ 姓名权侵权一般表现为两种方式: 一是干涉他人行使姓名命名权、 更名权、 使用权的行 为ꎻ 二是盗用、 假冒他人姓名的行为ꎮ 就姓名权侵权的司法裁判规则加以梳理、 归纳、 分析ꎬ〔３ 〕 可知司法裁判的争论主要围绕是否侵权以及如何赔偿展开ꎬ 其中侵权的判定又是重点ꎮ 本文拟以 姓名权侵权的司法裁判规则为基础ꎬ 专门探讨姓名权侵权这一问题ꎬ 以期能对我国民法典编纂过 程中姓名权侵权部分的立法有所裨益ꎮ〔４ 〕 二、 姓名权保护范围的裁判立场考察 在笔者所搜集的案例之中ꎬ 姓名权保护范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