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圈冶稀释受害者圈冶企业环境污染与村民大多数沉默的乡村逻辑.PDFVIP

第35卷 第2期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年4月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关系圈冶稀释“受害者圈冶:企业环境污染 与村民大多数沉默的乡村逻辑 孙旭友 [摘摇 要]摇 村落内生企业的关系嵌入与乡村社会分化的叠加效应,是大多数村民面对环境危害而保持沉 默的乡村逻辑。 乡村作为兼具乡土底色与经济理性的生活共同体,被企业污染建构为具有统合性的整体 受害者圈。 “同住一个村冶的共同体意识形塑大部分村民的沉默行为与少数积极分子抗争的自我克制,而 企业生产建构的获利者群体进一步分化了受害者圈层,村落“双重圈层冶互嵌式关系格局阻隔村民通过集 体行动制止企业污染的底层路径。 农村内生污染企业的嵌入属性加深了村落社会分化、侵蚀了农村环境 治理的社会基础,更提醒关注农村污染企业的社区嵌入与村民环境行为选择的复杂性关联。 [关键词]摇 乡村内生企业;关系嵌入;受害者圈;环境抗争 一、问题提出 环境污染与抗争之间是一种复杂的实践关系,并不是所有的环境污染都能够引发集体抗争。 面对污染企业对村庄环境破坏和个人日常生活的干扰,大多数村民为何选择沉默(Quiescence)? 这是一个与“环境抗争何以发生冶同等重要的学术议题。 对此问题的分析主要涉及以下维度: (1)坚持经济理性分析视角的学者认为,污染企业对当地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满足的控制力 导致受害居民对污染企业的“经济依赖冶,迫使受害群体为了生存需求和生活需要,不愿意或没能 力维护自我权益而去抗争污染企业。 例如Gould指出,环境污染的负外部性或许是当地社区经济 [1] 来源之所,而居民收入的经济依赖弱化了社区抗争的可能性 。 另外,污染企业对居民经济来源 控制即为权力生成的过程,而企业借助政府、社区精英等外在力量的“去权力化冶的权力机制运作 [2] 结果之一,即社区居民面对环境污染而不得不保持沉默 。 (2)环境污染的认知框架指出,只有当企业环境污染及其危害具有可见性,并为居民个体或社 区集体所认知,才有可能促成环境抗争,否则村民就会保持沉默。 这一分析视角,一方面坚持“污 染危险的认知差异冶是否引发集体抗争的重要机制。 如刘春燕的研究发现,农民环境抗争的发生 既与人们所实际体认到的物理性的客观环境遭到污染、破坏乃至生态危机的事实直接相关,也与民 [3] 众对资源利益与环境后果的分配与承担的制度安排与操作是否公平的感受及认识密切相关 。 另一方面社区居民面对同样的环境污染,不同的认知框架会导致不同的环境行为和社区分化。 例 如Lora鄄Wainwright对四川村民“癌病冶认知的人类学分析,提出有的村民把癌症看作个人卫生导致 的,有的却认为是环境污染的结果[4]。 (3)社区文化分析视角把污染受害者与污染来源的现实关联所形塑的价值观念、态度倾向以 [收稿日期]摇 2017 10 24 [基金项目]摇 教育部青年基金“中国东部地区农村垃圾城乡一体化治理及其机制创新研究冶(17YJC840032);山东 省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山东省农村垃圾城乡一体化治理成效与问题研究冶(16CSHJ18)。 [作者简介]摇 孙旭友,山东女子学院社会与法学院副教授;邮编:250300。 ·64 ·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摇 2018年 及关系认知等作为研究重心,提出关系粘连的文化认同是塑造村民沉默的内在机制。 持这种视角 [5] [6] 的学者从“差序格局的网络以及该网络的疏通能力冶 、“差序礼仪冶 以及居民与企业在“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