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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权人撤销权性质之剖析 　　［内容摘要］ 本文通过对债权人撤销权的价值诉求，即实现债权人利益的有效保护与遵循契约自由价值的平衡的探讨和分析，陈述该权利是一种实体权利，并且附随于债权而存在；同时围绕该种权利为何种性质的实体权利的问题，在比较各种观点后，得出债权人撤销权是一种形成权的结论。当然在民法中，存在着不同形态的撤销权，而债权人撤销权仅仅是其中的一种形态。 　　［关 键 词］ 债权人撤销权；形成权；债的相对性。 　　［作者简介］ 梁宇栋，四川文理学院社会科学系教师，法律硕士，主要从事民商法方向的研究与教学。 　　 　　所谓债权人撤销权，是指债权人对于债务人所为的有害债权的行为，有申请法院予以撤销的权利，其源于罗马法，亦称废罢诉权。由于债权人撤销权的性质直接决定着债权人撤销之诉的性质，同时，对撤销之诉被告的确定、撤销之诉的效力以及判决正文的判决理由等也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因此，对债权人撤销权性质问题的探讨也就不可回避。 　　 　　一、债权人撤销权是一项实体权利 　　 　　在我国，早期有些学者认为债权人撤销权在性质上是只能通过诉讼来主张的以债权的返还请求权为内容的诉权。只是由于该权利为保全债权的一种重要方法，才规定在民法中。而学界通说认为，撤销权行使的效果对债权人具有直接实际的财产利益，且该权利的构成要件、效力内容行使方式及行使期间等均规定于民事实体法中，因此，该权利是一项实体权利。笔者认为，债权人撤销权之所以在实体法中规定必须以诉讼的方式来实现，不仅仅是因为该权利是债的保全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深刻的原因在于债权人撤销权制度自身所追求和实现的价值诉求。 　　从法理学的角度讲，任何法律关系都是社会关系在法意识领域的反映。权利义务关系的产生乃至法律制度的设立都是基于一定的社会需要，即通过法律对社会关系中各方当事人之间的利益进行设定和平衡，风险予以妥适的考量与划分，以趋求交易关系的稳定和交易流转的效率，最终在整体上实现利益分配的最大公正。债权人撤销权制度设立的内在需要同样如此。一般而言，债的关系成立以后，一方面，债权人基于债权而要求债务人履行相应给付义务，但不能据此直接支配债务人的自由财产或者任意干涉债务人的经济活动。另一方面，虽然债务人的全部财产自债权成立后即成为保证其所负债务得以依约或依法履行的责任财产，但是，一般而言债务人有权任意处分其财产或者在其财产上设定新的负担。如果债务人以显然违反等价有偿的市场交易规则的方式处分其财产或任意设置财产负担，使债权人因债务人责任财产的非正常减少而陷于债权无法完全实现的危险中，这完全违背诚实信用原则的价值理念，损害债权人的信赖利益。相反，如果债权人基于债权任意干涉债务人以及债务人与第三人之间的交易行为，同样这与契约自由和意思自治的精神相背离。因此，基于实现债权人利益的保护与意思自治精神之间、诚实信用原则与禁止权利滥用原则之间价值冲突的平衡，债权人撤销权制度在特定条件下应运而生，并且根据其内在的合理性被法律赋予了正当性，成为保护债权人利益实现的有效方式之一。但是该制度与传统民法中保障债权实现的两种救济方式，即民事责任制度――强制执行和损害赔偿制度和特别担保制度相比，却有着其本质性的差别。在交易活动中，当债务人存有隐匿财产、与第三人通谋而转移财产给第三人或使第三人用极不对等的价格取得债务人依法享有的财产等不正当行为时，而债权人出于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目的依法予以撤销这些行为。这种现象在民法理论中将其称为是对债的相对性的突破。正是因为该权利涉及对债的相对性原理的扩张，对现有秩序具有很强的破坏性，行使不当或者该权利被滥用，将会危及交易安全与秩序。所以，通过法律规定该权利只能以诉讼途径来实现，目的就是在于防止该权利被滥用而给第三人的正当利益造成损害。因此，权利的行使方式特殊性是由该权利的内在依据所决定的，并不能为此而决定了该权利本身的属性。所以，债权人撤销权是一种实体权利。 　　当然，债权人撤销权作为一项实体权利，虽然是由实体法律规定明确规定产生的，但它并不是一项与物权、债权相对等的独立的民事权利，而只是以债权的存在为前提的实体权利。这就是说，它必须附随于债权而存在，不得与债权相分离而进行处分，当债权转让或消灭时，撤销权亦随之转让或消灭。 　　 　　二、债权人撤销权是一种形成权 　　 　　虽然债权人撤销权属于实体权利已成为学界共识，但究竟属于何种性质的实体权利，学者们尚存在诸多争议，比较有代表性的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撤销权为请求权或者债权。撤销权的本质是由债权人请求因债务人的诈害行为而获得利益的人返还所得利益的权利。该学说主要为德国、瑞士、奥地利等国民法理论与立法所主张。 　　第二种观点认为债权人撤销权在性质上是形成权。此种观点认为形成权是民事主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