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人性之恶探析.docVIP

《最爱》的人性之恶探析 　　［摘 要］ 著名导演顾长卫的《最爱》虽极力凸显男女主角的生死恋情，但剧中如影随形的人性之恶也展露无遗，“血头之恶”“受害者之恶”“众人之恶”传达了顾长卫对“边缘人”生存状态一如既往的关切和他独特的视角及叙事方式。 　　［关键词］ 《最爱》；人性之恶；“边缘人” 　　 　　 著名导演顾长卫继《孔雀》《立春》之后的又一力作《最爱》于2011年5月10日在全国上映。该片虽遭《雷神》与《速度与激情5》两部大片的“前后夹击”，却“在强片云集的5月创下了5 600万票房的好成绩”①，而且“自5月中旬上映至今在院线绵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票房突破5 800万”②。票房之高、热映时间之长是《最爱》在观众中反响不俗的一个旁证，而影片本身对生之艰难的冷静描摹、对人生世相的犀利展露，对人性善恶的真实演绎更是令观者震颤而动容，心痛而至潸然泪下。且不说老疙瘩临终时终于看到老婆穿着老柱柱翻山越岭几十里借来的并不合身的红袄袄时的踏实与安详；也不说如意和琴琴因误会而双双将绳索套上脖颈时对望的泪眼，更不必说如意病发时琴琴一次次泡进水缸，用冰冷的身体为他降温而暴毙的决绝，单说他们终于结婚时如意含着喜糖噙着泪水的憨笑和琴琴一遍一遍念着结婚证明时的幸福、哽咽、喜极而泣，就足以令人忍俊不禁、唏嘘叹惋、黯然垂泪。《最爱》中人性之善、之美以其强大的穿透力和厚重感在影片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我们又分明地感觉到一个恶的魅影在剧中不时闪现，挥之不去。本文拟从三个方面来探讨《最爱》中这个虽不凸显却又实际存在的、同“热病”一样疯狂破坏、吞噬肉体与灵魂的人性之恶。 　　一、血头之恶 　　在20世纪90年代初，卖血作为一种谋生方式，在农村并不鲜见。那些组织卖血的血头攫取了高额利润，卖血者却极易染上“热病”(艾滋病)，饱受折磨而病发身亡。影片中的“血头”是老柱柱的大儿子赵齐全。他靠做血头暴富，而娘娘庙的很多村民却得了“热病”。尽管影片自始至终都没明确指明赵齐全就是凶手，他自己也从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但很多细节暗示，娘娘庙的“热病”跟他有关。他是不是凶手我们姑且不论，但作为血头，赵齐全之恶将人性之恶演绎到了极致。这种恶主要表现为赵齐全的“欲壑难填，丧尽天良”。 　　赵齐全为求一夜暴富，尽然无视国法，公然用高音喇叭吆喝，动员村民卖血。从村民卖血时把齐全家挤得水泄不通的场景可知，他一定是赚了个钵满盆满。当得了“热病”的村民相继死亡时，赚足了第一桶金的赵齐全又做起了第二笔生意――卖棺木。我们不禁想起了钱钟书《围城》中一个绝妙的讽刺：“药房掌柜带开棺材铺子”③，反正是活是死都是我的生意。但令人发指的是，他居然当着所有“热病”病人的面将卖棺木的广告喷在墙上，还恬不知耻地做起广告：“都是自家人啊，给你们优惠。”这一行径难免让人怀疑赵齐全早有预谋，先引诱村民卖血染病，然后赚他们的棺木钱。这同饲养一群猪，然后向它们磨刀霍霍有何区别？即使村民染病不是他的主观故意，他又怎能如此泯灭天良地出此恶意来挑战人性的底线呢？又怎能如此大言不惭、毫不愧疚地刺激那些本就被恐惧和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村民呢？将赵齐全的贪得无厌和良心尽失展现得最彻底的一幕是他给死去的儿子配冥婚归来时的场景：他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一路狂奔，得意洋洋地扯着嗓子高唱： 　　好房舍我有八万间，老婆子我有八万六；好儿孙我有十万三。 　　王母娘娘来做饭，九天仙女给我当丫鬟。 　　我本是老天爷他干爹，你说我体面不体面。 　　当父亲老柱柱指责他“你人五人六的，就折腾这亲”的时候，他终于道出了个中玄机：“我们亲家是县长的亲戚，咳嗽一声谁都甭想活。……我们还要在一起开发房地产?┠亍?…就这片地，马上就会成为一片高档陵园，世外桃源，城里人能不抢？”他还寡廉鲜耻地卖弄自己的能耐：“哪能人人都生在苏杭呢，可是我，我能让人人都葬在天堂。” 　　赵齐全的言辞是他攀上权贵和即将做成巨额交易时的心理写照。这一写照尽显其攫取物质财富时的狂喜，尽显其小人得志时的张扬。至于他继续开发死亡产业，要在娘娘庙修建高档陵园，则让我们终于读懂了他的致富逻辑：鼓动不知情的村民卖血，攫取第一桶黑金；等村民染上“热病”身亡，就经营棺木生意，再发一笔横财；在榨干了村民的最后一滴血，将他们送入地狱后，就将业务转向城里，售卖高档陵园，赚城里人的钱。“卖血→卖棺木→卖陵园”的血腥将其永无止境的贪欲和卑污的灵魂展现得一览无余。 　　除“欲壑难填、丧尽天良”之外，影片还暗示了赵齐全其他的恶，比如他父亲让他给村民磕头谢罪时他的不知悔改、冷漠无情；比如他拿着政府的抚恤粮在“热病”病人面前赚人情的虚伪和狡诈；再比如他极力炫耀建立在血腥之上的富有、奢靡的残忍、虚荣，等等。赵齐全并非草木，他会在儿子被毒死时拿着刀找人拼命，会在儿子结冥婚时与儿子的照片深情对视，他会劝阻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