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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化ＰＫ现代性疯狂嬉戏 　　[摘要]本文从精英文化立场出发，通过对电影《疯狂的石头》的个案研究，试图揭示当代大众审美文化正在调动一切可以搞笑的手段和资源，从而引导消费者走向全面嬉戏化的恶性本质。文章指出了《石头》在无意中触及到的两个当代中国普遍存在的现代性主题诉求，但这部电影大量运用的前现代的叙事结构和后现代的话语方式却有意地湮没和颠覆了沉重的现实题材。不仅如此，文章进一步认为，由于《石头》的喜剧效果使人们淡化乃至忘却了一切严肃的主题诉求，从而说明了大众审美文化的本性与当代中国必须面对和解决的现代性建设问题是无缘的、对立的。 　　[关键词]嬉戏 大众审美文化 现代性主题诉求 前现代叙事结构 后现代话语方式 幻觉时间 　　 　　在刚刚过去的06年的国产电影市场上，应该说最引起轰动和好评的是影片《疯狂的石头》(以下简称《石头》)。作为一个严肃的始终以批判的意识对待大众文化生产的观众，我并没有被网络上一片叫好的声浪湮没了清醒的头脑。相反，我想以此为个案，说明当前大众审美文化是如何借助疯狂的搞笑来颠覆和解构一切沉重的主题，进而引导消费者走向全面嬉戏化的。当然，质疑和反思常常从对事物的正面肯定开始。而我对这部电影的惟一赞赏并不是它的超级幽默和喜剧效果，而是它终于用惊人的票房回报教训了国产大片对历史的荒诞演绎，将成功牢牢地建立在对现实题材的表现上。章立凡在一篇引起广泛关注的影评中说：“从世纪之交开始，两位导演(陈凯歌和张艺谋)的作品题材与社会现实渐行渐远，转向了历史的演绎及武侠魔幻主题。”针对《英雄》、《十面埋伏》、《无极》和《满城尽带黄金甲》等国产大片，章立凡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的：“主题：没有现实，没有未来，只有过去。”与“名导演――大投资――平庸的影片――坏口碑――高票房”这个国产大片的恶性怪圈相比，《石头》的意义和价值不在于它能让观众从头乐到尾，而在于它确实让那些严肃的影评人终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归现实的现代性主题诉求。其实，自从“一种以消费性、娱乐性为主要特征的文化形态，亦即当代中国的大众文化异军突起。”它就在刻意营造一种使消费者浸淫其中不能自拔的幻觉时间。除了电视剧里泛滥的清宫戏、武打片、才子佳人式的言情剧和近期国产大片的历史演绎，即使是一些表现现实题材的影视剧也在有意炮制另外一种更具诱惑力的脱离实际的幻觉时间，对此孟繁华的分析很有深度：“白领趣味，是商业社会培育出的一种时尚。白领阶层在中国虽然尚在发育过程中，但白领趣味却先期而至……因此在影视市场上，特别在平庸的电视连续剧里，当今的中国几乎都生活在楼堂馆所里，西方中产阶级的消费和派头已随处可见，这是一种不真实的现实时间，它在诱导一种趣味和消费欲望的同时，也激发了一种享乐的极端的个人主义倾向。”的确，当我们从主子奴才、剑客侠女和豪宅名车构筑的远离现实的幻觉时间里抬起头，再来看一看《石头》对都市普通民众近乎原生态的描写，顿时一股清新质朴的真实贴切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不管导演宁浩是有意建构还是无意碰撞，《石头》都让认真的观众在大笑之余心头还留存一片沉重的阴影，这就是影片的故事赖以存在的底色、背景和缘起，也就是弥漫在影片中的现代性主题诉求。关于什么是现代性(modernity)，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有数不清的界定和阐释。应该说现代性首先是一种历史时间意识。至于它的内涵，杨春时认为：“现代性作为一种推动现代化的精神具有三个层面，即感性层面、理性层面和反思-超越层面……最基本的内涵是一种现代理性精神，包括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逄增玉认为：“所谓现代性，就是社会在现代化过程中，在社会各个领域所出现的与现代化相适应的属性。”而西方对现代性的理解更是众说纷纭，福柯把现代性看作是一种态度：“所谓态度，我指的是与当代现实相联系的模式；一种由特定人民所作的自愿的选择。”舍勒的分析对中国的现实也许更有针对性，他认为现代性的原动力是一种被称作“怨恨”的心态，这种心态来自人的基本生存欲望的不能满足，尤其是在社会竞争中那些弱势群体容易产生这种生存性的情绪。不管现代性的概念如何界定，学界的共识是，中国当前的主要问题应该是现代性问题，全面建设和实现现代性是我们必须完成的首要历史任务。令人惊喜的是，我们在《石头》里看到了两个当代中国最普遍的现代性问题，这两个现代性问题有意无意间成为贯穿影片始终的潜在主题。第一个是在市场经济和城市化建设的背景下日益凸现的普通民众的基本生存权力问题。市工艺品厂濒临倒闭，将为房地产商冯董吞没，厂里两百多个工人面临生存的危机，他们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块翡翠上。显然这个整部影片赖以发展的缘起和背景在当代中国具有很强的典型性。目前由于城市规划建设、强行拆迁、国有资产流失、土地征用等原因导致的各种矛盾正在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贫富差距的加大和上访维权的增多等随处可见的现象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