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性后现代主义视域中的法律逻辑.pdfVIP

逻辑学研究 2013 年第2 期，75–83 文章编号：1674-3202(2013)-02-0075-09 建设性后现代主义视域中的法律逻辑 陈伟功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法政学院 cly_wg@163.com 摘 要：随着以怀特海的过程思想、有机哲学为基础的建设性后现代主义思想对诸多 学术领域的深度影响，在这种视域中研究法律逻辑似乎也具有了可能性。随着非形式 逻辑、论证理论、法律方法以及司法实践等相关研究的发展，这种研究也具有了必要 性。在建设性后现代主义视域中，法律逻辑应当是开放的、具体的、非中立和不确定 的，这显然与现代性视域中的法律逻辑不完全一致。然而，前者并非对后者的逆反、对 抗或颠覆，恰恰相反，前者的理论旨趣在于对后者的包容、摄入与超越。如果说后者追 求的价值目标是真和善（正义），那么，前者则在此基础上追求美与和谐。这种观点并 非仅仅是人为的预制，更有其内在发展的逻辑。 关键词：过程思想；有机哲学；怀特海；法律思维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识码：A 任何一种理论的发展都有一定程度的可能性与必然性，法律逻辑也是如 此。作为一门学科，它属于“理论法学”二级学科下的三级学科，已经发展20 年；作为一个学术研究领域，它的发展已经30 年，现在处于多样化发展的第 三阶段。（[4]）另一方面，就本文所关注的以怀特海的过程思想、有机哲学为 基础的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理论而言，“建设性后现代与第二次启蒙”的观点被 1 评为“2012 年度最具价值的理论观点” ，如果以下判断是准确的：“后现代主 义对现代法学的挑战是全方位的”，“后现代主义主导着当代法律理论”（[11]， 第348 页），那么，在建设性后现代主义的视域中反思、研究法律逻辑，这种 做法似乎并不多余，也许既有必要也有可能。本文拟对此预设进行概略梳理 和讨论，希望能得到专家学者的批评指正。 收稿日期：2013-03-10 12012 年度最具价值的理论观点（文化类），人民论坛问卷调查中心http://theory.people. /n/2013/0110/c49165html，2013 年02 月12 日阅。 76 逻辑学研究 第6 卷第2 期 2013 年 1 开放的法律逻辑 在现代性视域中，由于法律是自主而自足的，法律逻辑当然也是一个自主 而封闭的体系。如，庞德指出：“美国的法学家们，作为一条规则，相信法律 2 的原则是绝对的，是法律内部所具有的、具有普遍效力的。”在建设性后现代 主义视域中，万物都处于过程——关系中，法律与法律逻辑不可能是自主而封 闭的体系，其必然与他者相互作用，共处于一个动态的生成过程中。事实上， 法律并不总代表着绝对客观和公正，如美国大法官杰克逊说：“我们说了算并 不是因为我们正确；我们正确是因为我们说了算。”霍姆斯说得更具体：“法 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对时代需要的感知，流行的道德和政治理 论，对公共政策的直觉，不管你承认与否，甚至法官和他的同胞所共有的偏见 对人们决定是否遵守规则所起的作用都远远大于三段论。法律包含了一个民 族许多世纪的发展历史。它不能被当作由公理和推论组成的数学书。”3有些学 者甚至认为，法律只不过是“一套在自然中丝毫没有根基的区分系统”，是一 个“堕落者的王国”，也许这种观点有些极端，但在一定程度上也道出了局部 的“真理”。 如果立法与司法并非自主的，那么，其中的法律逻辑就可能是、也应当 是开放的。当然，本文所说的“法律逻辑”之“逻辑”不仅仅指在法律领域中 运用的形式逻辑，也包括其它类型的非形式逻辑、广义论证等。4事实上，其 他领域中不断产生的新理论总是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法律逻辑，如经济学和 哲学中的博弈论、统计学、公共选择理论、文学理论等，如波斯纳指出，社会 5 “对法律家们自己矫正法律制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