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位范畴的白马非马论.pdfVIP

逻辑学研究 2015 年第3 期，33–47 文章编号：1674-3202(2015)-03-0033-15 基于“位”范畴的“白马非马”论* 曾昭式 中山大学逻辑与认知研究所、哲学系 zzhaosh@mail.sysu.edu.cn 摘 要：先秦逻辑研究有“中国逻辑史研究中的‘现代主义’”与“了解之同情”两 种范式，作为前种范式之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归为符号学、语言学、逻辑学、哲学等领 域；后种范式基于文本与文本时代特征衍生出文本义理，归为历史学（如中国逻辑史 等）领域。“‘白马非马’论证”研究也不例外，有“白马非马”论证兼名说、复合名词 – 说、形式化理论说、诡辩说、任意对象理论说等，也有“唯谓”说、“物 物指”说等。 本文提出了“唯位”说，即“白马非马”命题提出的理论根据是“位其所位”，这里涉 及“物、实、指、名、位、谓”诸范畴；并进而论证《公孙龙子》逻辑理论篇为《名实 论》与《指物论》，其中《指物论》补充《名实论》里的“物”与“指”关系，例证篇为 《白马论》、《通变论》、《坚白论》，其中《通变论》与《坚白论》完善《白马论》中的 “白马非马”例证，得出“白马非马”论证是先秦思想孕育出的一种逻辑。 关键词： 《公孙龙子》；“白马非马”；物；实；指；名；位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识码：A 1 经典解释何以可能 从宽泛意义上分，中国逻辑史研究有两种视角：“中国逻辑史研究中的 ‘现代主义’”与“了解之同情”。所谓“中国逻辑史研究中的‘现代主义’”为 邢滔滔语，为研究中国逻辑史的一种范式，Janusz Chmielewski 较早地采用现 代逻辑来揭示隐藏在中国古代文献背后的逻辑结构和逻辑原理，成中英采纳 了JanuszChmielewski 的观点，也主张根据现代逻辑来处理中国古代文献（[1]， 第 195–216 页）。邢滔滔提出：如果不从现代的眼光回望古人，不以现代的理 论揣测古意，中国逻辑史研究就难以找到下手的地方，逻辑史的研究要依赖 收稿日期：2015-07-25 *基金项目：本文为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基于广义论证的先秦逻辑研究”（批准号： 10JJD720009）和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古代名辩学的结构体系研究”（批准号：13BZX067） 成果。 34 逻辑学研究 第8 卷第3 期 2015 年 “现代的”逻辑（[22]，第22 页，第28 页）。依此，邢滔滔基于Kit Fine （范 启德）的“任意对象”理论写出《〈白马论〉一解》一文阐说公孙龙的语言哲 学思想，得出公孙龙“在一般意义上，回答了任意对象是什么以及是否存在 的问题，这个答案，与两千年之后的范氏理论可谓异曲同工。”（[21]，第43 页）与此结论相似者如陈波在研究荀子时认为：“荀子的这种名称理论甚至比 当代美国哲学家克里普克、普特南等人的严格指示词和因果历史理论更为合 1 理”。（[2]，第37 页）就《公孙龙子》 思想研究而言，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归为 符号学、语言学、逻辑学、哲学等领域，而这些成果属于“中国逻辑史研究中 的‘现代主义’”研究范式。例如，论文《从符号学观点看公孙龙的“兼名”合 成思想》（[24]，第73 页）认为公孙龙主要是从作为文字符号的能指即字形的 角度来展开对兼名合成问题（即字与字之间的组合问题）的分析。论文《公孙 龙〈白马论〉中的名实观与复合名词》（[12]，第114 页）认为“白马论”的要 点不是逻辑学或本体论问题，而是语义学问题，公孙龙采取了先秦哲学家所罕 见的组合观点，不仅复合名词由单名组成，而且相应地由复合名词所指称的实 也应该由组成复名的单名所指称的实复合而成。论文《公孙龙〈指物论〉中的 逻辑和本体论》（[4]，第113–124 页）用树形法对《指物论》中能够证明的话 都给出了逻辑证明，不能证明的就认为没有必要加以证明或作为公设；并勾 画出《指物论》论证的形式化系统，认为这种诠释似乎更忠实公孙龙文本的意 义。香港学者冯耀明著作《公孙龙子》中的“《白马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