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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流向、市场演化与珠三角经济发展 佘时飞 （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 广东中山 528402） 一、引言 改革开放初，“孔雀东南飞”成为中国劳动力流动的标志性风景，“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吸引着声势浩大的南下劳动力，珠三角经济的强劲发展态势更受南下劳动力的青睐。每年春节过后，珠三角各车站声势浩大的民工潮涌向南方这一片热土，呈现出农民工无限供给和珠三角劳动力需求有限的不均衡状态，劳资双方完全处于不对称的交易平台上。自2009年世界性经济危机以来，“民工荒”已成为珠三角企业挥之不去的痛。政府和学界对珠三角由“民工潮”演变为“民工荒”给予了高度关注。 有学者将珠三角出现“民工荒”的主要原因归因于珠三角经济发展被长三角超越后，农民工从珠三角转向了工资待遇更好的长三角，但调查显示长三角也同样受到了“民工荒”的困扰，于是又有学者提出国内出现“民工荒”的原因在于中国劳动力市场出现了刘易斯拐点，即农村剩余劳动力已基本全部转移，劳动力无限供给状态已不复存在，但现实表明不仅中国农村确实仍然存在着巨大的剩余劳动力，而且城镇人口的就业压力也有增无减。那么，一方面企业招工困难，另一方面劳动力就业压力越来越大的原因何在？改革开放以来，珠三角乡镇企业和民营企业得到了迅速发展，但随着新劳动法的出台和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出现，珠三角企业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其原因到底是来源于外部经济环境的变化，还是企业自身内部体制的缺陷？笔者在对国内劳动力市场和产品需求市场进行较为全面调研的基础上，尝试对珠三角经济发展中的新问题进行全面分析，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二、珠三角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分析 随着我国经济多年来的持续增长，企业的产品供给能力和居民收入水平不断提高，从而导致我国的消费市场和劳动力供给出现了转折性新变化，但是珠三角企业的经营方式和经营策略并没有进行相应调整，更没有对产品市场、生产要素市场和国际贸易的变化做出快速反应。 （一）珠三角企业被锁定在产业链低端导致劳动力需求压力 产业升级研究源于格雷菲等人对东亚服装产业研究，针对服装产业链内企业生产过程的持续变化过程，他们研究了企业的简单加工——制造——出口——品牌化——产品设计——流通销售等一系列路径选择与条件。格雷菲对亚洲纺织品与服装业的多次生产转移过程和亚洲服装产业链调整的原因进行了深入分析，特别是注意到了伴随着纺织服装生产转移发生的产业链内的产业升级现象。格雷菲的研究结论显示产业升级通常有如下几种类型：生产工艺升级、 品升级和功能升级。 图1直观地显示了产业升级的具体过程：在产业链内部，产业由低技术水平、低附加值状态向高新技术水平、高附加值状态演变，产业升级过程即产业自身的发展变化过程，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的每一次延伸都会将产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劳动密集型产业会丧失劳动力比较优势，而资本相对于劳动力而言，其稀缺性已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而此时，企业首先考虑不是放弃该产业，而是利用流程升级的办法优化工业生产流程，或者以资本直接代替劳动力，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要素价格不断发生着变化：劳动力生产要素和资本生产要素供求关系的变化导致了劳动力成本大幅上升和资本价格的持续降低。以相对廉价的资本替代劳动力是劳动密集型企业降低成本、提高竞争优势的有效途径，它能使已失去竞争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在新的要素组合下获得新的生机，创造出该产业的第二次生命活力；随着劳动力成本的进一步上涨，最终以资本替代劳动力不能持续支撑企业的良性发展，此时，企业转而通过提高产品质量和设计水平或者不断开发新产品来实现产品升级。产品升级在提高产品附加值的同时也提高了企业竞争力，从而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带来第三次活力；为了进一步吸收要素价格压力，提高盈利水平，劳动密集型企业通常会实施功能升级，利用品牌战略提高产品的附加值；提升企业在该产业价值链中的地位，从产业价值链的低端向高端转移，将产业价值链低端领域外包出去，专注于价值最高端生产，功能升级能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带来第四次活力。 在全球分工过程中，发达国家利用其“先动优势”将珠三角企业的生产锁定在产业链低端环节。改革开放初，由于国内劳动力的无限供给状态和30年来珠三角的低劳动力报酬使珠三角拥有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改革开放前严重的短缺经济为珠三角创造了巨大的市场需求；改革初期居民的低收入水平使消费者对产品的需求几乎停留在产品的使用价值上，即对产品质量、性能和品牌等因素要求甚少。以上一系列因素保证了处于产业链低端环节的珠三角企业所获利润不仅达到了企业的预期利润，而且大有超过共预期利润之势。改革开放初，珠三角“有识之士”办厂和做老板的“潮涌现象”可以证明当初企业利润的丰厚。此时，政府的有效政策应该是对企业课以“重税”，并以转移支付方式鼓励企业进行生产流程改造、产品设计、流通营销等产业升级，但是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