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临淮县普光王寺碑-国立空中大学.PDF

J.L.A. 1021-2116(2005)14PP.49-93 49 空大人文學報第 14 期（民國94 年 12 月） 以李邕 （673~742 ）〈泗州臨淮縣普光王 1 寺碑〉為核心的僧伽（628~709）信仰考 ∗ 蔡 相 煇 摘 要 僧伽（泗洲文佛）被視為觀音化身，其信仰曾盛行於淮南、江、浙、 閩數省，民間信仰也有媽祖為觀音化身的說法。史上記載僧伽信仰 資料多零碎不全，流傳最廣者為宋朝僧贊寧奉敕編纂《宋高僧傳》 之〈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及蔣之奇（穎叔）《泗洲大聖明覺普 照國師傳》，但此二傳卻與記載僧伽最早之文獻──唐朝李邕所撰 〈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內容不無出入。本文以李邕碑文為依 據，參證各種史料重建僧伽信仰面目。本文綱目為：一、引言。二、 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三、僧伽其人。四、臨淮建寺。五、晚年 榮耀。六、門徒宗風。七、信仰之發展。八、結語。九、餘論── 僧伽信仰本質的再檢討等九單元予以探討。 本文訂正＜僧伽傳＞僧伽卒年、至臨淮年代、信義坊建寺、所度門 人數目等錯誤；賀跋玄濟捨宅之非，又發現華嚴宗三祖法藏、四祖 澄觀與僧伽信仰之親近關係。 僧伽信仰在民間甚受敬信，但在宋代卻逐漸轉化為白衣大士（觀 音），這個轉變是否為不得不然？若是，筆者提出一個思考，是否 僧伽信仰代表著是西域新興的外道？如是，則摩尼教似較有可能。 關鍵詞：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十二面觀音、贊寧、蔣之奇、武攸 暨、武則天、華嚴宗、大秦景教、火祅教、摩尼教 ∗ 作者係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副教授 1 據《欽定四庫全書》，《李北海集》卷三，＜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 50 蔡 相 煇 一、引言 「僧伽」一詞，原應為南北朝對國外來華僧人的稱呼，如梁會稽嘉祥 寺沙門釋皎所撰《高僧傳》，卷一有「僧伽跋澄」、「僧伽提婆」傳，二人 均是前秦時來華傳教的西域人。唐以後「僧伽」二字則似成為唐「泗州臨 淮縣普光王寺」的開山僧的專用法號，民間尊稱為泗州文佛。本文討論之 僧伽即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僧伽大師。泗洲文佛曾經是長江中下游、大運 河沿岸安徽、江蘇、浙江及福建省居民普遍奉祀的神祗，福建地區民間傳 說將之與釋迦牟尼、彌勒佛相比擬。如此重要的宗教人物，在佛教史籍中 卻無與其地位〈分量〉等量齊觀的傳記、教派流傳記錄，中國佛教史學者 也罕以之為主題作詳細研究。2003 年 11 月，中國江蘇江陰市挖掘出一個 地宮，內有一石函，藏有舍利子，據說是泗洲文佛僧伽大師的真身舍利。 此一發現，泗洲文佛信仰的傳說與歷史，再度受各界重視、談論。 最早記載僧伽之文獻為唐朝李邕的〈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以下 簡稱＜普光王寺碑＞），敘述最完整者為宋太宗朝僧贊寧《宋高僧傳》之 2 〈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以下簡稱〈僧伽傳〉）。 然因宋人蔣之奇於撰 〈泗洲大聖明覺普照國師傳〉（以下簡稱＜普照國師傳＞）後，其侄蔣璨 曾予重書，且撰〈題僧伽傳後〉一文，有重蔣輕李之語，故後世論述僧伽 事蹟者多未於李邕碑文多所著墨。2004 年7 月，國立臺灣大學文學院佛學 研究中心學報第九期，刊出美國Hobart and William Smith Colleges 亞洲語 言文化系黃啟江教授所撰〈泗洲文佛大聖僧伽傳奇新論──宋代佛教居士 與僧伽崇拜〉，對宋代佛教居士蔣之奇等人與僧伽崇拜的關係有深入論 述，其大作亦提及李邕〈普光王寺碑〉，但未加論述。筆者以李邕碑記係 奉唐中宗諭命而作，完成於僧伽死後不久，史料價值絕對超過贊寧、蔣之 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