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说海之缺失与价值.PDF

上篇 第四章 《古今說海》之缺失與價值 第四章 《古今說海》之缺失與價值 《古今說海》之缺失與價值，主要從兩方面論述：一是就缺失與編纂體例言， 主要存在誤題、妄改和不著撰人問題，及篇目重複與改題篇名現象，透露出編輯 群輕忽版權與校勘未精之訊息 ；至若節鈔 《三水小牘．王知古》入別傳家 ，則反 映陸楫等在小說觀念上的進步。一是從價值與影響言，針對《古今說海》在版本 文獻和選書內容方面的貢獻，考論《古今說海》在小說史和叢書史上的意義 ，最 後衡定《古今說海》的歷史地位。 第一節 《古今說海》編纂之缺失 今人探論 《古今說海》之編纂問題 ，多從對明人刻書的既定印象出發，認為 《古今說海》有妄題撰人和改題篇名之嫌。事實上，《古今說海》的確存在不著 撰人問題，世人所謂誤題和妄改撰人情形，多屬校勘未精所造成。至若「說淵部」 和「說畧部」《蒙齋筆談》、《東園友聞》和《聞見雜錄》替換原有篇名現象，亦 是明人好博尚奇風氣之展現，藉此眩惑讀者 。再者，《古今說海》節鈔 《說郛》 本《三水小牘．王知古》入「說淵部」，不僅為陸楫兩分傳奇和志怪體之證明， 而「說畧部」與「說纂部」於篇目重複共有七處 ，雖亦反映編纂過程的疏失 ，但 以其在全書一百四十二卷中所佔比例，及多維持所據版本原貌，是足肯定《古今 說海》對文獻保存之貢獻與價值 。 一、移改現象 清人葉德輝《書林清話》卷七〈明人不知刻書〉云 ：「吾嘗言明人好刻書而 最不知刻書。」又同書卷七〈明人刻書改換名目之謬〉載 ：「明人刻書有一種惡 1 習，往往刻一書而改頭換面，節刪易名。」余嘉錫則認為 《古今說海》「滙萃古 今小品文字，加以刊削，刻為叢書，自是明人一種風氣。黃虞稷《千頃堂書目》 卷十五類書類，著錄陶宗儀《說郛》以下諸書皆是也。其佳者能使古人單篇零種， 1 （清）葉德輝著：《書林清話》（上海：上海書店，1990 年影 1911 年觀古堂刊本），卷 7 〈明人 不知刻書〉，頁9 左及卷7 〈明人刻書改換名目之謬〉，頁11 右 。 105 陸楫及其《古今說海》研究 賴以傳世，有網羅放失之功。然而聚瑣雜猥鄙之書，而又割裂飣餖，顛倒錯謬者， 亦往往而是。甚至杜撰書目，妄題撰人，移甲作乙，以偽為真，紛然淆亂，至於 不可究詰，誠所謂災梨禍棗矣。此書所收各種，尚頗有根據，在明人雜纂之中， 猶為不甚偽妄者 ，然其一百三十五種之中，『說淵』一部，至六十四種，其間除 宋、明人所著《林靈素傳》、《海陵三仙傳》、《遼陽海神傳》、《中山狼傳》四種之 外，餘皆自《太平廣記》錄出，而沒其撰人及出處，是猶未免欺人伎倆。」2翁 同文亦認為《古今說海》「所收雖號稱一百三十五，其不見於四庫書目者，僅二 十餘種而已。至說淵部六十四種，自《太平廣記》錄出而沒其撰人出處者頗多。…… 顧《說海》所收除妄題撰人外，亦有改其標目。」3歷來述及 《古今說海》之缺 失 ，多批評「說淵部」唐人傳奇所據出《太平廣記》，卻予妄題或不題撰人及改 題篇名，而認為有作偽嫌疑。後人或以偏概全視為《古今說海》通病 ，未審視其 原刻情形即斷章取義、人云亦云。今目驗明刻本 《古今說海》之實際情形 ，卻未 必如所論，其結果如下： （一）撰人問題 《唐宋傳奇集．序例》云：「顧復緣賈人貿利，撮拾雕鐫，如《說海》，如《古 今逸史》，如《五朝小說》，如《龍威秘書》，如《唐人說薈》，如《藝苑捃華》， 為欲總目爛然，見者眩惑，往往妄制篇目，改題譔人，晉唐稗傳，鯨劓幾盡 。」 4魯迅以明清叢書編者基於圖利之需 ，眩惑讀者耳目，輒變化所刻書樣貌，而普 遍存在改題篇名與撰人問題。今人王義耀亦據魯迅所論，舉《古今說海》將《人 5 虎傳》撰人題署李景亮為例，認為陸楫有改題撰人情形 。程有慶則提出反駁， 謂明嘉靖本和清道光本 《古今說海》「說淵部」中的各種作品皆未署作者姓名， 而《人虎傳》亦然；至於「最早把《人虎傳》署上李景亮姓名的可能是《唐人說 薈》」。但由於 《中國叢書綜錄》在《古今說海》的子目著錄裡，將「說淵部」裡 的不少小說署上作者姓名，造成讀者的錯覺，而《古今說海》實未有改題撰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