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新政中的‘部之争’以司法改革为中心的历史-中国法制史学会.PDF

清末新政中的「省部之爭」 ──以司法改革為中心的歷史考察 歐陽湘* 要 目 壹、清末「省部之爭」的背景與由來 貳、清末「省部之爭」的演進與內容 一、地方司法應否獨立之爭 二、法院編制與司法區劃之爭 三、法官資質寬嚴之爭 四、司法行政權責之爭 五、法院普設進度之爭 參、對清末「省部之爭」的簡要評析 一、論爭的趨向與實質 二、矛盾與衝突的原因 三、妥協的後果與影響 摘要 清末官制改革啟動後，新組建的法部參與制定並主持實 施司法改革方案。其中涉及地方的部分遭到了各省督撫的質 疑，雙方函電交攻。憲政編查館（考察政治館、編纂官制 館）和大理院等也加入戰局為法部之奧援；順天府尹及都 * 中山大學（廣州）歷史學博士、廣州市委黨史研究室副研究員。 180 《法制史研究》第十三期 統、將軍則多選邊站在督撫一方，形成中央館部院與各省督 撫之間的「省部之爭」。雙方的爭執點主要集中於地方司法 應否獨立、法院管轄和司法區劃、司法官資質寬嚴、司法行 政權責歸屬，以及籌設審檢廳的進度安排等問題。雙方或闡 發法理與國情之大義，或折衷於法律與事實之間，最終達成 妥協，類多以中央館部院的讓步而告平息。其結果意味著地 方成功挑戰中央權威，也預示了近代中國司法改革步履維艱 的不樂觀前景。 關鍵字：清末新政、地方司法改革、省部之爭 清末修律後，中國法律與司法開始了它的歷史性。這意 味著以專業化的法院體系取代傳統的全能型「衙門」，核心內 容就是將原先屬於行政機關的審判權剝離出來。圍繞著司法權 的這種轉移，在中央引發了法部與大理院的爭執即「部院之 爭」；在地方，各省督撫也不甘於既有的司法權被剝奪，以不 同名言和試對中央所擬地方司法改革方案進行了抵制和抗爭， 形成聲勢浩大、持續時間更長的「省部之爭」 1 。就當前學術 界的現狀而言，「部院之爭」備受研究者的青睞。 2 但對於 1 論爭的一方是中央的館部，包括考察政治館、官制編纂館和憲政編查館，以及法 部和大理院等，另一方是地方的督撫，包括總督、巡撫、都統、將軍和順天府 尹。在清末司法改革中，各項改革方案的往往以「館」的名義奏定，多以裁判者 的身份出現，甚至代表皇帝的旨意，對地方督撫有所駁斥。但方案的底本多由法 部提供或參與草擬，而且各館並非行政機關。因此，與各省爭論的中央部門主要 是法部。同時，鑒於中央政府的部委習稱「法部」。中央館部與地方督撫之爭， 可簡稱為「省部之爭」。參與此類論爭的除中央館部和地方督撫外，尚有禦史等 「言官」，但持論並未「選邊站」，本文不予涉及。關於前述中央各館沿革及參 與外官制改革情形，可參見彭劍，〈清季外官制改革中幕職分科治職補證〉， 《歷史研究》2008年第1期（北京，2008.2 ），頁176-182 。 2 張從容博士有：〈晚清司法改革的一個側面：部院之爭〉，中國政法大學博士論 文，2003 、《部院之爭──晚清司法改革的交叉路口》（北京：北京大學出版 社，2007 ）。其他一些綜合性專著和《中國法制史》教材的相關章節也涉及這個 問題。此外還有不少學術論文，如李俊，〈試析清末部院司法權限之爭〉《江漢 論壇》2001 年第4期（武漢，2001.8 ），頁76-78 ；張從容，〈清末部院之爭〉 清末新政中的「省部之爭」——以司法改革為中心的歷史考察 207 The Dispute between Provinces and Ministries ：A Historical Survey of Judicial Reform during the Late Qing Dynas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