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族“故兴摩”音乐文化研究.docVIP

布依族“故摩”民俗音乐文化研究 黔西南州艺术研究所 刘 杰 “故摩”，（布依语，kue6mo1），汉语称“打老摩”， 指“老摩”在丧葬仪式中做超度亡灵这样的事。“摩”，“诵经”之意。“老摩”（ 又称老摩公），布依语称“布摩”（pu4mo1）或“报摩”（“报”是对中年以上男性的称谓）。“布”布依语，汉译为“人”，“布摩”则意译为“诵经的人”， 是布依族“故摩”的主持者。 布依族丧葬仪式，布依语称 “殡亡”、“殡凡”、“古谢”、“砍牛”等。“殡亡”、“殡凡”直译为汉语的意思是“超度亡灵”。“古谢”直译是“做客”的意思，是因参加丧葬活动的客人多而得名。“砍牛”则是因丧葬仪式中有重要仪式“转场砍牛”而得名。“殡亡”是布依族祭祀仪式中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一种仪式，其程序规整，内容（摩经）堪称是布依族的百科全书。全国各布依族聚居区的传统“殡亡”仪式中的程序和内容大同小异，笔者以布依族传统“殡亡”仪式保存得相对完好的贵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布依族聚居村寨作为调查点，以布依族老摩在 “殡亡”仪式中“故摩”时所用的音乐为研究对象，对其种类、形态特征、社会功能等音乐文化进行分析研究，旨在抛砖引玉，引起专家学者和政府部门对布依族“故摩”民俗音乐文化的关注和重视。 从布依族“殡亡”仪式活动看，“故摩”音乐分为诵经音乐（诵经歌）和打击乐两大类。 一、诵经音乐（诵经歌） 布依族摩经经卷数量繁多，内容丰富，包含有本民族的历史、地理、哲学、经济、伦理道德、信仰等内容，是布依族传统文化的精髓。布摩在“故摩”时要根据“殡亡”仪式程序的不同，选用不同的摩经经文，并用不同的情绪和曲调唱诵或默念（咒语）。唱诵出来让人听得见的部分，就是诵经歌。 一卷摩经一般都有几百句。通常情况下，布摩要根据其经文的句意或段意把整卷经文分成几个部分，1至20句为一句或一段，然后把这一卷的第一句或第一段的旋律作为主题曲调，后面的句子或段落作变化反复，直至整卷经文结束。在仪式中，当然也有几卷经文共用一种曲调唱诵，只因内容不同，布摩用不同的情绪唱诵，使曲调旋律在声腔的影响下发生了一些变化。 诵经歌又根据布摩唱诵时用的语言不同，分为布依语诵经歌和汉语诵经歌两大类。 1、布依语诵经歌，在各地布依族聚居区的摩经都是五言布依语诗韵文。从语言学的角度看，摩经韵文大量借用了汉语中复沓的修辞手法，把一些结构和意义相同或相近，只有个别词（句子）不同的句子（段落）作多次重复。一个段落通常由一组组复沓的句子组成，一卷经文又由几个复沓的段落构成。这种结构的韵文押韵、律动感突出，唱诵起来琅琅上口。如：（请龙歌） 前世水牛多，水牛九世多； 踏森林成块，踩田野成片。 这里好建寨，王就来建寨； 这里好筑城，王就来筑城； 这里好造房，王就来造房。 …… 在《摩荡》经文的《登仙歌》中，描述亡灵在进入“拜、仙”界的途中要经历十二道关口，每个关口都有一些新奇的“问题”要亡灵作出应对。每过一道关口，韵文就是一次复沓，这种复沓，不是啰嗦，而是起到了再次强调的作用。再加上每次复沓时，布摩都将曲调作变化重复，其唱腔随情绪变化，时而高亢，时而悲切，使整卷经文的唱诵极具新鲜感。布依族“殡亡”仪式本身就很庄重肃穆，布摩在唱诵时，从不马虎，一般都很投情，往往让在场祭奠的人听后都为之动容。 如：例1、例2 这是流传于黔西南州兴仁、贞丰、望谟等县布摩“故摩”时唱的《孝歌》。例1《孤儿歌》经文中讲述了无父母孤儿生活的艰辛、凄苦。例2《苦念歌》经文讲述了父母过逝，与在世的子孙从此别离，了孙们依依不舍，苦苦地思念已逝的亲人。这两首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用哭腔泣诉。布摩在唱孤儿歌时，一般都把自己设想为“孤儿”，通过变化重复、引申等手法，把生活的磨难 “数落”出来，感人肺腑，听者往往都是泣不成声。《苦念歌》有句式复沓，也有段式复沓，歌中上下句变化重复，布摩泣述亡人在世时与子孙们一起生活的林林总总，曲调虽平缓，但调子悠长，听后让孝子揪心之极，哭声一片。 2、汉语诵经歌 由于受汉文化及佛、道文化的影响，在很多布依族聚居区，“殡亡”仪式中都会体现出这几种文化的交融，但内容不多。如开坛时，布摩都是用汉语念请尊师坐坛。兴仁县屯脚镇光明村布摩王开洪在开坛时请的是布摩始祖报陆陀、佛教祖师达摩尊神、授业师王真人。而安龙县平乐乡联合村布摩韦永政说自己是佛教，但祭供的却是道教的真武祖师。在祭翁、祭界（即家祭、外祭）时，布摩也是用汉语唱诵祭请亡灵领受礼品。在册亨县，有的布摩在超度亡灵时都是用汉语，如例3、例4，从曲调的旋律、调式看，这是直接吸收了佛、道文化的东西，只是在唱腔上有一点布依语音的味道，不再赘述。 在丧葬仪式中的家祭和外祭仪式上，都要唱“歌诗”，请亡人领受献礼。“歌诗”是一种汉语七言韵文，要求唱诵表达，所以布依人称 “歌诗”。布摩在仪式上是先唱“序”，向给孝家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