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作诗序说驳议.pdf

维普资讯 卫宏作 《诗序》说驳议 一 兼 申郑玄子夏作 《大序》、 子夏毛公作 《小序 》说 常森 (北京大学) 传世 《诗序》的作者和时代 问题 ，对中国文学史 、《诗经》学史乃至一般经 学史研究极为重要，但古往今来争论甚烈。由于解决这一 问题的困难非常 之大 ，绝大多数学者率采取 回避 的态度 。可是，要从学术史方面研究中国文 学 、《诗经》学以及经学，我们却不能不拿出一个基本的判断。 胡朴安在其 《诗经学》中胪列了 《诗序》作者十三种说 ，且将其要者概括 为八 ：(一)子夏所作说 ；(二)卫宏所作说 ；(三)子夏 、毛公合作说 ；(四)子夏、 毛公、卫宏合作说；(五)诗人 自作说 ；(六)孔子所作说；(七)国史所作说； (八)毛公门人所作说 。1张西堂在 《诗经六论》中胪列了十六说 ，不过他增益 的说法大半不甚重要 ，惟有郑樵村野妄人作 《序》说影响较大。2洪湛侯在其 新著 《诗经学史》中，更胪列了自汉 、唐至当代的十八种说法以及信从各说的 学者 ，表明对这一 问题的争论方兴未艾 。3近代迄今，学界于诸说沿用最多 的是东汉卫宏作 《序》说 。其根据主要是范晔 《后汉书 ·儒林传》记载：“卫 宏 ，字敬仲 ，东海人也。少与河南郑兴俱好古学。初 ，九江谢曼卿善 《毛诗》， 乃为其ijif，宏从曼卿受学，因作 《诗序》，善得风雅之 旨，于今传于世。” 笔者可略举数例，以管窥这种压倒性 的倾 向。李泽厚 、刘纲纪主编的 《中国美学史》云：“关于 《毛诗序》的作者 ，历来有各种不同的说法 。……我 1 参 阅雪 克编 校 ：《胡朴 安学术 论 著 ·诗 经学 》，杭 州 ：浙 江人 民出版社 ，1998年 ，第 123—126页 。 2 参 阅张西堂 ：《诗经六论 》，北京 ：商务 印书馆 ，1957年 ，第 120—133页 。 3 参 阅洪湛侯 ：《诗 经学 史》，北 京 ：中华书 局 ，2002年 ，第 157—163页 。 维普资讯 164 — — 常森 们认为 《后汉书 ·儒林传》对 《毛诗序》的作者有明确记载，指出是卫宏所作 ， 这应当是最为可信的说法。”4何耿镛 《经学简史》说 ：“《诗序》相传为子夏所 作 ，实不可信。近人多以为是东汉卫宏所作 ，根据是 《后汉书 ·儒林传》的记 载……”5蒋伯潜 、蒋祖怡 《经与经学》则称 ：“这样杜撰瞎猜地论 《诗》的，无 过于所谓 诗‘序’。……或云 《大序》是子夏作 ，《小序》是子夏 、毛公合作…… 这些都是隋唐以后的传说 ，其实，范晔的 《后汉书 ·儒林传》里有很明确的记 载…… 《诗序》为后汉人卫宏 (字敬仲)所作 ，铁案如山，不可推翻了，所 以 《史 记》和 《汉书》中从没有提到它过 。”6 其实 ，这种说法最不可信。卫宏是东汉光武 、明帝时期的人物 ，郑玄后 于卫宏者约百年 ，范哗后于卫宏者三 四百年 ；郑玄学 问淹博 ，古今罕有其 比。若卫宏所作诚为传世 《诗序》，从一般情理来看 ，没有理 由范晔知而郑玄 不知。 《毛诗序》“《关雎》，后妃之德也”以下 ，《释文》引沈重 日：“案郑 《诗谱》 意，《大序》是子夏作，《小序》是子夏 、毛公合作 ；卜商意有不尽 ，毛更足成 之 。”笔者认为，郑玄这种说法是迄今所知对 《诗序》作者的最早表述，应当 受到高度 的重视 。当然 ，仅此绝对不足以驳倒根深蒂固的卫宏作 《序》说，笔 者所 以反驳该说而重 申郑玄的看法，有很多重要的原因，下文将细细道来 。 可 以反驳卫宏作 《序》说的第一个重要事实是，《后汉书》的记载明显不 符合传世 《诗序》的实际。 首先 ，比较 《诗序》和 《毛传》，可清晰见出前者有大量超出后者的内容。 这可 以从两方面来考察 ： (一)《诗序》认定 《诗》的编次有政教伦理意义。 《诗序》云 ：“《鱼丽》，美 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 《天保》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