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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的痕迹 胡二品没想到，自己下岗后，第一个来找他的，是田小甜。 他跟田小甜虽在一个单位上班，但素无往来。因为两人不在一个道上走。胡 二品喜欢文学，虽然上班很苦很累，但他一直坚持写诗。现在写诗是很让人轻视 的，尤其是他胡二品这样的穷人。田小甜就有点瞧不起他。胡二品也打心里瞧不 起田小甜。这女人太烂，不知跟多少人睡过。先跟局长杨辉，又跟杨辉的那些老 板朋友。据说，她银行存款都有几十万呢。看着田小甜的那股骚劲儿，胡二品慨 叹，世风日下呀，真是 “笑贫不笑娼”。要不是杨辉一个月前被双规，田小甜受了 点牵连，这次改制，才不会改到她呢。现在改到了，她也不会焦心。她焦什么心！ 现在，田小甜问胡二品有什么打算。胡二品说，没打算，等死！田小甜就火 了。田小甜说，男人放屁都跟雷炸一样，响响亮亮，你怎么讲话就象棉花一样没 筋没骨？胡二品说，我要是有筋有骨能下岗吗？田小甜说，下岗怎么啦，正好发 挥你耍笔杆子的特长呀！胡二品连连摇头，那玩意儿只是小零食，当不得饭吃的。 田小甜说，我就要让你将零食当饭吃！ 田小甜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咱们合作一把吧，怎么个合作法呢？就是我出 去采访收集素材，回来讲给你听，你将这素材写成特稿投出去。挣到稿费，咱们 二五分成。这样，既发挥了我的交际优势，又使你的写作才能有了用武之地。你 说怎么样？胡二品能说什么呢？胡二品说，好，试试看吧。 田小甜走了，胡二品坐在那发愣。 田小甜为什么跟自己合作呢？胡二品搞不清。 第二天，田小甜就搬来电脑、打印机，又入了网。田小甜说，这些费用，她 先垫着，等有了效益，胡二品必须还她。田小甜还抱来一大堆杂志，都是畅销的 综合类杂志。田小甜说，这些杂志的稿费很高，有的千字千元，甚至更高，你好 好琢磨，肯定能行。 接下来，田小甜就给胡二品讲故事。田小甜讲的是一个情感故事。说的是一 个很漂亮的女生，被两个男生深爱着。一个男生很有才气，但出身贫寒，另一个 1 男生很粗俗，但家里有权有势。经过慎重考虑，女生最终选择了富男生。穷男生 受不了打击，行为变得偏激，最后自杀了。而富男生玩弄了女生后，最后将女生 抛弃。后来，女生在经历过几次情变之后，变得自甘堕落了。而在游戏人生的同 时，她也越来越怀念那个为他自杀的穷男生。 胡二品一夜未眠，拿出了五千字的稿件。交给田小甜看，田小甜直摇头。说， 写得没有味，太生硬。比如说那富男生带女生出入歌厅舞厅的情节，就不真实。 田小甜说。这也难怪，主要是你对这些地方不了解。这样吧，下次我带你到这些 地方体验体验吧。 此后的许多天里，胡二品跟着田小甜到歌厅舞厅去体验生活。一周下来，胡 二品将这些地方摸熟了。将稿件一改，田小甜很满意。田小甜还给稿件加了个题 目，叫 《在爱和恨中沉浮的女人》。 在田小甜的参考下，胡二品将这篇文章发给了一家很有名的婚姻类杂志，很 快收到录用通知。两个月后发出来，收到了五千元稿费。胡二品有点发蒙。他很 快将田小甜讲的另外几个情感故事都写出来，投出去。很快又被录用了。不到一 年的时间，胡二品收到了三万多元的稿费。并且，还有一篇作品被某导演看中， 要拍成电影。胡二品成了文化名人了。报纸、电视作了专门报道。胡二品与各界 人士潇洒地出入歌厅舞厅等各种场所。在内心深处，胡二品的男人自豪感像一团 火旺旺腾腾地燃烧着。 那个秋天的晚上，田小甜又出现在胡二品的门前。跟往常一样，她是给胡二 品讲故事的。一年来，她一共给胡二品讲了近十个情感故事。这些故事，大都是 她自己的亲身经历。今天她要讲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对姐妹。姐姐外向热情， 敢爱敢恨。妹妹内向文静，热爱文学。姐姐多次被爱伤害，自甘堕落。她想给单 纯的妹妹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她相中了一个诗人。她曾看不起这诗人，但她在 阅尽男人的虚假之后，蓦然觉得诚实的重要。更重要的是，她在这诚实的诗人身 上发现了当年为她殉情的男生的影子。但诗人很不适应社会，并且，下了岗，失 去了起码的生活保障。于是姐姐就制定了一整套计划，成功地将诗人改造成为一 个自由撰稿人。田小甜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给胡二品讲故事了。讲完这个故事， 她将离开这个城市。而她的妹妹小桔将跟这个成熟的男人相伴终生。想到这里， 田小甜的脸上浮现出成功的笑意。 2 门开了。田小甜的脚刚踏进去，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住，摔倒在 床上。胡二品象一只凶猛的老鹰将田小甜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