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性赔偿消IKK费者合同IKK与惩.docxVIP

消费者合同与惩罚性赔偿 韩世远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一、消费者合同 所谓消费者合同，是指合同当事人的一方是消费者、另一方是经营者的合同。所谓消费者，是指为生活消费 的需耍而购买商品或者接收服务的口然人。所谓经营者，是指以营利为冃的的从事生产、销售或者提供服务的口 然人、法人及其他经济组织。 我国合同法不采消费者合同单独立法的模式，而统一规定商事合同和民事合同（包括消费者合同）。按照立法 指导思想，合同当事人一?方为消费者、劳动者的场合，应当优先考虑对消费者和劳动者利益的特殊保护，亦即对 生产者和经营者一方的合同白由予以某种程度的限制。同时以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以下简称消法）屮关于消费者合 同的规定，作为合同法的特别法，在适用上处于优先地位。因此，中国不存在单独的消费者合同法;有关消费者 合同，应当适用合同法和消法（参见梁慧星：《为屮国民法典而斗争》，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11至212 页）。 合同法木来是不以“身分”而异其效果的，这是“从身分到契约”运动的结果。但在现代社会，“消费者” 这一特殊的身分需要特殊的保护，这已是不再需要更多理由加以证成的共识。因而，今天如果说“消费者合同” 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其特别之处恰恰体现在，消费者和经营者之间缔结的合同中，会因保护消费者的特别政策 而使其内容及法律效果（与普通合同相比）有特別Z处。这些特別的内容，固然可以从很多方面进行分析，以下仅 就我国法上与消费者合同相关的惩罚性赔偿作些初步的分析。 二、消费者合同与惩罚性赔偿 合同损害赔偿的一项一般原则便是，损害赔偿是补偿性的。该原则的内涵包括：以原告的损失为标准、损害 赔偿不超过损失、不允许惩罚性损害赔偿、原告须受有损失（参见拙著：《违约损害赔偿硏究》，法律出版社1999 年版，第27至28页）。合同法在违约损害赔偿上是遵循这些原则的，同时乂于第一百一十三条第二款规定：“经 营者对消费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冇欺诈行为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规定承担损害赔偿 责任。”合同法所承认的対于上述一般原则的例外，便是消法笫四十九条：“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 为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增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赔偿的金额为消费者购买商品的价款或者接受服务的 费用的一倍。”这一规则俗称“双倍赔偿”（严格地讲并不准确），实质上是一种惩罚性赔偿。 所谓惩罚性赔偿，可以理解为依据法律的规定山不法行为（违约、侵权或其他不法行为）人向受害人支付一定 数量的金钱。它是以“赔偿”的名义对不法行为的一种惩罚，其目的一方而是要惩罚和抑止不法行为人的不法行 为，另一方曲是警示和教冇其他人不要出现类似的情况。惩罚性损害赔偿在我国主要是一种法定的责任，其发生 基础是基于法律的规定（有别于约定责任，比如约定违约金），其数额或是由法律确定，或是由法院裁量。其效果 亦有特殊性，即不法行为人除须支付惩罚性赔偿金Z外，其他因债之关系或法律规定所应负的一切义务和责任, 均不因Z而受影响。比如，对于受害人遭受的其他损害，仍得请求赔偿性的损害赔偿，或者在约定冇赔偿性违约 金场合，仍可得请求支付违约金。换言之，惩罚性赔偿是责任人在承担通常的法律责任之外的额外负担。 这种理解也是符合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的。比如《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品房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 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8条和笫9条中均规定了惩罚性赔偿，第8条表述用语是“无法取得房屋的买受人可以 请求解除合同、返还己付购房款及利息、赔偿损失，并可以请求出卖人承担不超过已付房款一倍的赔偿责任”， 笫9条的用语亦颇为相似，均将“请求出卖人承担不超过已付房款一倍的赔偿责任”（惩罚性赔偿）与“赔偿损 失”相并列，换言之，以惩罚性赔偿为一种额外的负担。 从惩罚性赔偿的发源地美国來看，其法律上所谓的惩罚性赔偿（exemplary or punitive damages）,亦是独 立于填补性损害赔偿（compensatory damages actual damages）之外的，其至认为它根木就是不真正的赔偿， 不以赔偿性为其应有加性。我国学者有吋将填补性赔偿与惩罚性赔偿合二为一，作为一个赔偿来理解。依笔者的 理解，对于惩罚性赔偿的认识应该在逻辑上与惩罚性违约金保持一致，强调惩罚性赔偿就是单纯的以惩罚为目的 的一笔金钱，另外有损失的，不妨另外请求赔偿损失。换言Z,惩罚性赔偿是打填补性赔偿或其他责任并用的， 对于责任人而言，是-?种额外的负担，而非以惩罚性赔偿取代具他的责任。这样理解一方面可以避免出现不法行 为或过错越重、惩罚越轻的悖论;另一方面，也避免出现惩罚性赔偿金不足以填补实际损害场合却无从救济的尴 尬局面。 三、消费者惩罚性赔偿请求权的发牛要件 从消法第四十九条的规定可以看出，消费者惩罚性赔偿请求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