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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收作者一九二六年所作 回忆散文十篇 。
一九二八年九月 由北京未名社初版 ,列为作者所
编 的 《未名新集》之一 。一九三二年九月改 由上
海北新书局 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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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引
本文作于 年 月 日。首次在 《莽原》
半月刊第二卷第十期( 年 月 日)发表 。
本年 月 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政变,收
缴工人纠察队枪枝,屠杀共产党人 ,滥杀无辜。
月 日,广东军阀也在广东残杀共产党员及革命
分子二千一百余人 ,解除黄埔军校及省港罢工委
员会工人纠察队的武装 ,封 闭工会与农会 。中山
大学学生被捕 四十余人 。当天下午,鲁迅 冒雨赴
中山大学各主任紧急会议,力争营救被捕 同学无
效 ,毅然宣布 辞职 。本文开头 说:“目前是这么离
奇 ,心里是这么芜杂”。这就是对国民党蒋介石
反革命暴行的义愤和抗议。文章说 “一个人做到
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
但有 时竟会连 回忆也没有 ”。“编编 旧稿 ,总算也
在做一点事 。做着这等事 ,真是虽生之 日,犹死之
年”。更说明了他难 以抑制的悲愤之情 。作者说
一年前在北京 “还做了一篇短文,叫做 《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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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连这 ‘一觉’也没有了 。《一觉》中说:
“青年 的魂灵屹立在我眼前,他们 已经粗暴 了,或
者将要粗暴了,然而我爱这些流血和隐痛的魂灵,
因为他使我觉得是在人 间,是在人 间活着 。”他从
现实斗争,从周围的青年中看到了新 的希望,新的
力量 ,感 到十分欣慰 。现在为何连“一觉 ”也没有
了呢?后来作者在 《三闲集 序言》中,“我一向
是相信进化论 的,总以为将来必胜于过去,青年必
胜于老人 ”,“然而后来我 明 白我倒是错 了”。“我
在广东,就 目睹了同是青年 ,而分成两大 阵营,或
则投书告密,或则助官捕人的事实 !我的思路因
此轰毁,后来便时常用 了怀疑的眼光去看青年,不
再无条件的敬畏了”。从此他从进化论转为阶级
论,接受了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理论。
《旧事重提》是书名是不待言的,但作者说
“我还替他改了一个名称:《朝花夕拾》。”《旧事重
提》含义太实,显然不如具有比喻意义的 《朝花夕
拾 》来得含 蓄、清 新而 高雅 。作 者接着 说:“带露
折花 ,色香 自然要好得 多,但是我不能够 。便是现
在心 目中的离奇和芜杂,我也还不能使他即刻幻
化,转成离奇和芜杂的文章。”他深有感触地说:
“惟独在记忆上,还有 旧来的意味留存 。他们也
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
文章最后还说明了十篇文章的写作时间和环
境,这对我们了解和分析作品都有一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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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想在纷扰 中寻出一点闲静来 ,然而委实不容易。 目前
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
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 了罢,但有时竟会连 回忆也没有 。中国
的做文章有轨范,世事也仍然是螺旋 。前几天我离开 中山大学
的时候,便想起四个月以前的离开厦门大学;听到飞机在头上鸣
叫,竟记得 了一年前在北京城上 日日旋绕的飞机 。我那时还做
了一篇短文 ,叫做 《一觉》。现在是,连这“一觉 ”也没有 了。
广州的天气热得真早,夕阳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
一件单衣 。书桌上的一盆 “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
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
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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