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商人文化研究 张明富著.pdf

第 1 页 前　　言 一、选题缘起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基于对西欧历史的透彻研究，对前资本 主义社会的商人大加赞誉： “商人对于以前一切都停滞不变，可以 说由于世袭而停滞不变的社会来说，是一个革命的要素。……现在 商人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应当是这个世界发生变革的起点。” 在 西欧封建社会晚期，随着商业的扩大，商人经济活动的展开，中世 纪 田园牧歌式的社会生活被打破 ，封建生产方式逐渐 向资本主义 生产方式过渡。商人成为西欧历史发生变革的起点，为西欧开启了 资本主义的光明前景。中国封建社会经过千年演进，发展到明清时 期也已步入晚景。商品经济异常活跃，许多人弃儒弃农经商，商人 成为一个重要的社会阶层 。其拥有 的资本亦相当雄厚 。在 明代 的 徽州商人 中，就有藏镪至百万者，二三十万只中贾耳 。清代两淮 盐商积累的财富更令人咋舌： “向来山西、徽歙富人之商于淮者百 数十户，蓄赀 以七八千万计 。 可 以说，明清时期的商人无论在从 业人员的数量上，还是财富的占有量上，与西欧封建社会晚期的商 人相 比，都毫不逊色。然而 ，他们命运多舛 ，他们 的活动虽给 明清社 会带来了不小的变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但最终未能冲破中 国封建社会晚期的浓重暮色，促成中国新时代的来临 ！在 世纪 末的今天，当我们再度回首这历史的一幕时，不禁为之扼腕，为之 叹息 ！不可否认，中西社会结构的差异是造成中西商人命运迥异的 第 2 页 重要因素。那么，明清商人 自身又存在哪些 问题呢？ 国内外学者为解开这一历史之谜 ，已进行了饶有兴味的探索， 并取得斐然的成绩。日本学者著有 《新安商人研究》、《山西商人研 究》；国内前辈学者傅衣凌先生著有 《明清时代商人及商业资本》。 他们 以渊博的学识 ，通过细致深入的研究，提出了卓越的见解 ，是 值得尊重的成果 。叶显恩、黄启臣、刘志琴诸先生也都发表 了深刻 的作 品。但他们几乎都把研 究的焦点集 中在商业 资本积累 的过程 和商业资本流 向及其评价上 ，其它 问题涉及较少 。这虽揭示了明清 商人 的行为及影 响，有助于说 明中国为什么没能进入 资本主义社 会 ，但 尚有疑 问。人 ，是一种有文化的动物 。人的行为不是本能的 展开 ，而是受文化制约的。那么，是什么文化支撑 了明清商人的经 济行为呢？换言之 ，明清商人经济行为的文化动力是什么呢？这是 我们要解开明清商人命运之谜必须回答的问题 。因此 ，迫切需要对 明清商人进行文化层面的考察 。在这方面 ，余英时先生、唐力行先 生 已有筚路蓝缕之功 。余先生对 中国文化素有研究，著有 《中国近 世宗教伦理与商人精神》，探讨 了 世纪～ 世纪中国商人 的意 识形态 ；唐先生写有 《明清徽州商人文化的内涵》一文 。但余著仅 “是 思想史 的研 究 ”（余先生语 ），唐文则局 限于徽州地 区，且对什 么 是商人文化未予以理论的界说 。总之 ，这是一个刚刚兴起 ，有待进 一步开拓的领域 。因此 ，我拟用当代文化学的理论 ，从文化学的角 度对 明清商人做一尝试性的研究。 二 、“文 化 ”的 界 定 “文化 ”一词源远流长，很早就见诸 中国文献。《周易 贲卦》的 《彖传》：“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孔颖达在 《易正义 》中解释说： “观乎人文 以化成天下 ，言圣人观察人文 ，则诗书礼乐之谓 ，当法此 教而化 成天下也 。”在这 里“文 ”和“化 ”分开使用 ，各 自具有 独立 的 第 3 页 含义 ，尚未合成一个 具有独 特 内涵 的词 。到西汉 时期 ，“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