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答客问-陈雪良撰.pdf

第 1 页 第 2 页 客 问：近 日随意翻 阅书刊 ，读 到一本 讲“中国历 史上 的 大阴谋”的书，赫然把 吕不韦列名第一 。书 中说 吕氏 “不计 安危地孤注一掷 ，终究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而且改变了秦国 君 主 的血统 ，算得 上是 一个 第一流 的 阴谋家 ”。把“阴谋家 ” 冠之 以 “第一流 ”，真正是极尽讥讽挖苦之能事了。又读到 另一本关于 中国历代奸 臣的合传 ，也将 吕不韦列于 中国历 代奸臣之首，书 中说 “吕不韦是我国战国末期有名的政治投 机家”。请 问吕不韦先生 ，如果您地下有知 ，读到对您这位 两千年前 的“古人 ”如此鞭笞 的言词 ，有何感 言呢 ？ 答 问：千秋功罪 ，谁人 曾与评说 ？一个人 的言和行一 旦昭之于世 ，就不再是个人的事情了。尤其是人事代谢 ，成 为历史 以后 ，后人 的评说更是无法掩饰和 阻挡 的。漠然处 之也好 ，感慨系之也好 ，历史总是历史 。评说纵有种种 ，到 头来总归会有一个较为公允客观 的说法吧 ！ 你所列 的两说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新 东西，正是历史上 某些泼 向我 的污词 的简单重复而 已。早在一千年前 ，就有 人 说 我 吕不 韦“以位 易宗 ，其 为 人 不足论 者 ”（梅 鷟：《南 雍 志 经籍考 》 ）。所谓“不足论 ”，就是一棍子打死 了，什 么也 不是；有人斥我为“不韦小人 ”（《四库全书总 目提要》“杂家 类 ”），“小人 ”相对于“君子 ”而言，无怪乎人们编纂子书时总 将我 吕不韦摈斥在外；有人斥责我为“不学无术之大贾 ”（梁 启超：《汉书 艺文志〉考释 》 ）。“大贾 ”就一定要与“不学无 第 3 页 术”连在一起吗？真叫人哭笑不得。 当然 ，在一片骂声 中，也有一些人为我 吕不韦说好话 的。如司马迁无论对我 吕不韦其人，还是对 《吕氏春秋》其 书，都有相当具体 的评价。在 《史记》中，司马迁为文化名人 单独作传的，除孔夫子外，不多了，而我 吕不韦算 占一席 。 司马迁在 《吕不韦列传》中尊我 吕不韦为“吕子”，称之为“孔 子之所谓闻者”。细究文意，并无贬意。郭志坤在 《秦始皇 大传》中评我 吕不韦是“颇有政治远见的大商人”，则是较符 合实际的。可见，对于任何一个历史人物，骂是骂不倒的， 是非 曲直到头来 自有公论。 洪家义在 《吕不韦评传》中将我写得颇为凄凉：“他是历 史的弃儿。他被秦始皇逼死，而且为后世所唾骂，就连他主 编 的 《吕氏春秋》也遭到蔑视 。他真正是一个悲喜剧人物 。” 悲剧人物也罢，喜剧人物也罢，两者原本没有截然 的界 限。要把问题说清楚，看来还得从我 吕不韦的身世、出生的 时代背景及弃商从政诸端说起 。 客 问：凡研究历史人物 ，起码总得弄清楚最基本的东 西 ，如“某人 ，何年 何月生 ，何地人 也 ”。然 后才 可对 其人 其 事进行讨论 。但是 ，吕不韦生于何年何月呢？史无 明文记 载 。一些学者也是作大略的猜度 ，或 由事及人 的推算 。先 生，在您的出生年月及时代背景问题上，有何见解呢 ？ 答 问：我 的出生年 月，由于史书上没有 明确记载 ，因此 后人就有种种推测 ，可 以说至今还未有一个 明确和公认 的 结论。洪家义的 《吕不韦评传》认为：与吕不韦 日常生活和 政治生命关系最密切的，当推秦王政了，因此，吕不韦的生 年可依据秦王政 的生年进行推算 。秦王政生于公元前 第 4 页 年，即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这是确定无疑的。既然有这一 “确定无疑 ”，那么可 以此推算：假若秦王政 出生时 吕不韦为 二十五岁，那么，吕不韦当生于公元前 年 ，死 时则为五 十岁。这个推断虽说不上很精确，但可以说是相差不多了。 在 出而作 ，日入而息”的古代 ，对时间的计算本来就 是很粗略的。古代人留下确切生卒年月的也不多。问题倒 在于 ，弄清一个人 的生年 ，对于研究这个人物却是很重要 的。人总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生活和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