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的意蕴-王德保著.pdf

第 1 页 对 自然与 自我 的探究 天地 自然 的混沌认识 邃 古之初 ，谁传道之 ？上 下未形 ，何 由考之 ？冥昭瞢 暗 ，谁 能极之 ？冯翼惟像 ，何 以识之 ？明明暗暗 ，惟时何 为 ？阴阳三令 ，何本何化 ？圆则九重 ，孰 营度之 ？惟兹何 功 ，孰 能作 之 ？（屈 原：《天 问》 ） 译文 ：请 问：关于远古的开头 ，谁个能够传授 ？那时天 地未分 ，能根据什 么来考 究 ？那 时混混沌沌 ，谁个 能够 弄 清 ？有什么在 回旋浮动 ，如何可 以分 明？无底 的黑暗生 出光 明，这样为 的何故 ？阴阳二气 ，渗合而生 ，它们 的来历又从 何处 ？穹窿 的天盖共有 九层 ，是谁动手经 营 ？这样 一个工 程 ，何等伟大 ，谁个是最初的工人 。 （郭沫若译 ） 二千多年前的伟大诗人屈原 ，面对茫茫苍天，企望探求终古 宇宙的奥秘 ，发 出了如此深刻 的询 问。屈原的困惑其实也是先 民 中智者 的困惑 ，又何尝不是现代人 的困惑 ？依照现代物理学的观 点，宇宙是有起源 的，时间是有起点的。大多物理学家都接受 了 第 2 页 有关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 的假说 ，而在此之前 ，宇宙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就此 而言，屈原的认识似乎与现代物理学的研究成果没有本质 区别 。我们可 以推想 ， 屈原 时代 已经流传 了有关天地起源 的传说 ，而作为 当时 的智者 ，他对此深表怀 疑 。他确信这些传说不可靠 ，所 以首先他发 问： “邃古之初 ，谁传道之 ？”宇宙最 初发生 的事 ，由于当时人类 尚未 出现 ，那么是谁记载传授下来 的呢 ？这一 问题弄 不清楚 ，那么这些传说 的可靠性就很可疑 了。但他 自己不过是 困惑而 已，企望寻 求正确答案当然不可能 。所 以他也只能提 出一系列 问题 。我们仍可从屈原的问题 中，窥求古人对天地 的认识 ：最初 的世界是有端点的，而在这一端点之前 ，天地 未分 ，混混沌沌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 ，天地分开 了，黑暗中产生 了光 明，天 也有九层之分 。屈原对这一进化过程似乎不表怀疑 ，而他感到困惑不 已的是 ：谁 有如此 巨大神通 ，开天辟地 ，使一个混沌不清 的世界 ，变得如此具有生机 ，如此 充满秩序 。 有关天地 的形成或起源一定是古人感到十分 困惑的问题 ，而各种神话系统都 试 图完满地给 以解释 。在先 民看来 ，天地是世界的本源 ，是世界上万事万物 的载 体 ，先有天地然后才有万物 。有 了天 ，才有 日光月耀星辰运行的繁复天象 ，才有 风吹雨打 电闪雷鸣的气象变化 ，才有春暖秋凉冬寒夏暑 的四季推移 。有 了地 ，才 有 山川湖海 ，才有禽兽虫鱼 ，才有万物之灵的人类 ，人类才 能获得赖 以生存 的谷 物和猎物 。没有天地 ，自然也就没有万物 ，也就没有思考这一 问题 的可能性 。天 地究竟是怎样形成 的呢 ？如果这一 困惑真能得到圆满 的回答 ，那么解释与人类本 身有密切关系的 自然世界的其他事物 的形成和起源 ，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关于创 世神话在各种 民族文化 中都有十分突出的位置 ，任何 民族都有 自己具有特色 的创 世神话 。有些 民族可能没有文字 ，但是关于创世 的神话一定完整无缺 。如我 国的 基诺族 ，没有本 民族的文字 ，但却有十分系统的有关天地起源的神话 。 正像不 同的民族具有不 同的文化色彩 ，不 同民族 的创世神话亦具有不 同的内 容和不 同的特点 。但大多神话体系都具有共性 的特征 ，比如天地都是神创造 的， 且都有人格化 的神灵在主持 。汉 民族及其周边 民族都有盘古开天地的神话 ： 天地浑沌 ，如鸡子 ，盘古生其 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 ，阳清为天，阴浊 为地 。盘 古在其 中，一 日九变 ，神于天 ，圣于地 。天 日高一丈 ，地 日厚一 丈，盘古 日长一丈 。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 ，盘古极长 ，后乃 有三皇。 （《艺文类聚》卷一引 《三五历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