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動通訊保障與通訊監察天平上的法碼─釋字第六三一號解釋評析.pdf

挪動通訊保障與通訊監察天平上的法碼 －釋字第六三一號解釋評析 李震山 國立政治大學法律院教授 司法院大法官於二○○七年七月二十日作成釋字第六三一號解釋，宣告通訊保障及 監察法第五條第二項之規定：「前項通訊監察書，偵查中由檢察官依司法警察機關聲請 或依職權核發」違憲，並指明通訊監察書應由「客觀、獨立行使職權之法官核發」。主 要理由是；行使通訊監察所限制之秘密通訊自由，已干預當事人尊嚴、人格、隱私等核 心基本權利，若將該權利行使之聲請與核發，賦予同有「犯行追緝」任務與職權的司法 警察機關與檢察官，不論從權力分立相互制衡或權限分配言，該規範難謂合理、正當， 違反正當法律程序而與憲法保障人民秘密通訊自由之意旨不符。 通訊保障及監察法施行以來，一向予人「通訊監察」優於或重於「通訊保障」之刻 板印象，確有失衡之虞。如今，大法官在正義的天平上將通訊監察上的法碼部分移置到 通訊保障一方，堪稱允當，解釋的結果值得贊許。本文謹續為申論，藉供參考。 壹、秘密通訊自由之保障範圍 基本權利之保障範圍（Schutzbereich ），大約可再細分為：保障之對象（人）、保障 之事項、以及受保障之基本權利與其他基本權利保護範圍競合等三部分。釋字第六三一 號解釋有兩段話與此有關：首先，憲法第一二條所保障之秘密通訊自由，「旨在確保人 民就通訊之有無、對象、時間、方式及內容等事項，有不受國家及他人任意侵擾之權利。」 指出秘密通訊自由保障範圍中的對象與事項兩部分。其次，在解釋理由書中揭示「此項 秘密通訊自由乃憲法保障隱私權之具體態樣之一，為維護人性尊嚴、個人主體性及人格 發展之完整，並為保障個人生活私密領域免於國家、他人侵擾及維護個人資料之自主控 制，所不可或缺之基本權利（本院釋字第六○三號解釋參照），憲法第十二條特予明定。」 扼要敘明秘密通訊自由的內涵與外延，與諸多基本權利競合。此外，秘[～283]密通訊自 由所指涉者不僅監聽而已，尚包括書信、郵件等，以下僅以監聽為論述重點，合先敘明。 一、保障對象 基本權利保障對象主要係指人的保障範圍（persönlicher Schutzbereich ）。就本號解 釋而言，除通訊監察書上所載受監察人外，尚包括非受監察對象，一般稱之為「無辜第 本文由作者授權月旦法學知識庫數位出版部重新編輯 1 三人」。在實務上，即常發生因合法通訊監察過程中，得知另案的通訊內容，使本非受 監察對象之第三人成為追訴對象，而衍生諸多爭議１ 。保護之對象除自然人外，尚包括 法人、非法人團體２ 。此外，秘密通訊自由之干預與提供通訊媒介（Übermittlungsleistung -en ）之業者（Fernmeldeunternehmen ）有關；依通訊保障及監察法第一四條第二項：「電 信事業及郵政事業有協助執行通訊監察之義務；其協助內容為執行機關得使用該事業之 通訊監察相關設施與其人員之協助。」該協力義務，除提供設施與人員外，宜包括提供 通訊之有無與通訊之內容方合立法意旨。前者與通聯記錄之有無等通訊狀況有關，後者 則涉及儲存在通訊業者資料庫的諸多通訊內容。再依同法第三一條：「有協助執行通訊 監察義務之電信事業及郵政機關（構），違反第十四條第二項之規定者，由交通部處以 新台幣五十萬元以上二百五十萬元以下罰鍰；經通知限期遵行而仍不遵行者，按日連續 處罰，並得撤銷其特許或許可。」姑不論該規範之妥適性與合憲性３ ，通訊業者應納入 保障範圍無疑，至於是優先適用契約自由、營業自由或秘密通訊自由之保障，則屬競合 的問題。 二、保障事項 就保障事項部分，大法官解釋已將個人溝通之應秘密性（Vertraulichkeit individueller Kommunikation ）範圍，從傳統通訊內容、通訊方式，擴展到通訊之有無４及通訊時間。 事實上不限於此，因為通訊科技發達後，通訊位址及通訊情況之記錄等通訊狀況 （Kommunikationsunständ ）不易切割，亦不宜排除。所謂通訊位址，包含：來電顯示、 電子郵件位址、衛星定位、行動電話位址、以電子手環為遠距監控等定位情況；所謂通 訊情況記錄，包括：郵件掛號記錄、電信通聯記錄、電子郵件傳收記錄等科技所衍生之 狀況。尚值得一提者為通訊方式已進入網際網路時代，通訊保障及監察法第三條第一項 第一款之「電信設備」，是否當然包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