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式的重塑_社会化媒体时代对功能主义路径的反.pdfVIP

新闻大学 JOURNALISM BIMONTHLY 2012 2 112 ·新闻理论· 年第 期 总第 期 范式的重塑：社会化媒体时代对 功能主义路径的反思 胡翼青 （南京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南京 210093） 功能主义的研究路径是一个“建立在行动与结构、社会与个人对立基础上的需要与满足需 要之功能分析框架”。[1]对功能主义的研究路径进行反思或批判，对于像我这样从来就是浸润于 功能主义社会学路径之中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完成的工作。曾经不止一次地思考过是否有 一种完美的替代方案来解决功能主义所面对的问题，然而能够想到的路径仍然多少都是具有功能 主义色彩的。当然，这个问题似乎并非我独自面对的困扰，这是一个从迪尔凯姆就已经开始的悖 论，而且按照吴予敏的分析，随着以卢曼、哈贝马斯和吉登斯等为代表的新功能主义理论的兴 起，当代世界已经形成了以新功能主义批判传统功能主义的局面。[2]因此，本文的逻辑几乎从一 开始就注定难以摆脱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用功能主义的逻辑来批判某种功能主义比如结构功能 主义。之所以还敢把这种不彻底的批判方式呈现出来，完全只是因为在当前进行这样的批判仍然 有助于从一个特别的角度反观传统的功能主义大众传播研究及其缺憾，而且它还有助于我们关注 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什么大家可以看到结构功能主义传播学的缺点，但却很难提出一种替代 性的范式。 功能主义的研究视角有多个来源，其中生物学的类比是最主要的来源。在孔德那里，这种 将生物学的观念借用到社会学中来的观念就特别强势。他指出：“假如我们使用生物学中最确定 无疑的观点，就可以将结构分解成要素、组织和器官。对社会有机体，我们也可以进行同样的分 析，甚至使用同样的名词。”[3]尽管孔德总是善于提出设想而不见得会实施，但此后他的这种想 法很快就在斯宾塞的《社会学原理》一书中得到了充分的发展。斯宾塞通过社会与有机体的比 较，基本确立了当代功能主义的基本逻辑，而这些逻辑即使在最具建构主义色彩的芝加哥学派那 里，也是受到推崇的： 首先，有一些结构功能必须满足的基本需要或前提条件。这些条件主要包括： （a）获取资源和传输资源；（b）生产有用的东西；（c）通过权力和符号管理来整合 内部的活动。其次，每一系统层次——群体、社区、地区或整个社会都显示出同样的需 求。再次，在这一过程中，任何经验系统里的重要动因都围绕着满足这些基本的必要条 件。最后，社会单位对其环境的适应程度，是由它满足这些必要功能条件的程度决定 的。[4] 第一代经典社会学大师们的功能主义思想到迪尔凯姆那里得到了综合，成就了功能主义的传 统。一方面迪尔凯姆确实看到了功能主义存在的目的论倾向的问题，因此他批判了孔德与斯宾塞的 目的论社会观，他指出：“说明一个事实有何效用，并不等于说明这个事实是怎样产生的和为何成 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因此，当我们试图解释一种社会现象时，必须分别研究该现象的原因和它 [作者简介] 胡翼青，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融合应用实验室研究员，副教授 5 所具有的功能”。[5]然而另一方面，迪尔凯姆又试图证明社会系统的组成部分必须以满足整体的需 要为存在的前提，所以他不但没有超越目的论的困境，反而使这种功能主义的分析方式合法化了。 “在社会学理论中，迪尔凯姆……对实际问题的杰出分析和他在分析中体现的令人深思的思想，使 得功能分析模式深深地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6]这其中就包括了美国社会学 的一代宗师帕森斯以及对美国传播学贡献巨大的哥伦比亚学派的双子星——拉扎斯菲尔德和默顿。 在他们的努力下，功能主义终于成为一种宏大的社会理论：结构功能主义。在哈佛大学和哥伦比亚 大学的社会学系迅速占据了美国社会学的主流地位以后，迪尔凯姆的传人将功能主义变成了美国社 会学的主导范式，取代了当时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建构主义色彩的芝加哥学派。 结构功能主义社会学蒸蒸日上的时期恰恰是美国传播研究渐渐成型的重要时刻。其结果是， 强调需求决定传播形式与内容的结构功能主义原则主导了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