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清初小曲总集与明清小曲之演进.pdfVIP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 Jan. 2017 / No. 1 明清民国歌谣研究专题 两种清初小曲总集与明清小曲之演进 邓晓东* ［摘　要］ 《万花小曲》和《丝弦小曲》是目前所见清代最早的两种小曲集，收录对象在沿袭和改 编明代小曲的基础上又有新变。《西调》和《边关调》首见于清初。《西调》原是明末山西、陕西地区流 行的小曲，其声调凄楚哀感，适宜表现悲情内容，传至中原遂成为清前中期的流行曲调而广泛传唱于大 江南北。《边关调》亦当兴起于明末，或发源于东北，原先以表现悲感哀吟的题材为主，至清代则演化出 悲感哀吟、插科打诨、雄迈悲壮等不同风格，而又以儿女之私、靡靡之音为主。 ［关键词］ 《万花小曲》；《丝弦小曲》；《西调》；《边关调》；演进 自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将清代最早的小曲集定为乾隆九年（1744）“京都永魁斋”所梓 行的《新镌南北时尚万花小曲》后，这种说法流行了近一个世纪。因此，人们对于乾隆以前即清初顺 康时期小曲情况的了解，大多是从刘廷玑《在园杂志》中有关“小曲”的介绍而来。然而，令人疑惑的 是，初刻于康熙五十四年（1715）的《在园杂志》记载的《陈垂调》《黄鹂调》《呀呀优》《倒扳桨》《靛花开》 a刊行的《丝弦小曲》中都 《跌落金钱》等流行曲调居然在乾隆九年刊行的《万花小曲》和“乾隆初期” 没有收入，反而有不少明代常见的曲调出现在这两种乾隆初年刊行的小曲集中，这似乎有悖常理。近 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原来关于《万花小曲》《丝弦小曲》出版年代的错误判断已被纠正。这意味着， 因年代错误而造成的对清初至乾隆时期小曲发展的一些错误认识和结论有望得到更正；同时，对明末 清初小曲的演进也能够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一、 《万花小曲》《丝弦小曲》所收小曲的时代 目前所能见到的刊刻于清代的最早小曲集是《新镌南北时尚万花小曲》。此集有两种版本，一为 乾隆九年（1744）京都永魁斋刻本，即郑振铎、傅惜华所见本；另一版本为《善本戏曲丛刊》所收金陵 奎壁斋本，书末署“岁在丙申秋月”。据学者考证，此“丙申”当为顺治十三年（1656），此时奎壁斋的 b也就是说，奎壁斋《万花小曲》刊行的时间是顺治十三年，比永魁斋本要早八十八年， 主人是郑元美。 永魁斋本当是据奎壁斋本翻刻而来，翻刻时将卷首目录中的“金陵奎壁斋藏”改成了“京都永魁斋”。 * 文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210097。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明清民国歌谣整理与研究及电子文献 库建设”（15ZDB078）的阶段成果。 a傅惜华：《乾隆时代之时调小曲》，《曲艺论丛》，上海：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1954年，第81页。 b尤海燕：《〈歌林拾翠〉刊刻年代考论——兼论奎壁斋郑元美的刊刻活动时间》，《文献》2010年第3期。 116 《新镌南北时尚丝弦小曲》是继《万花小曲》后又一部清代所刊小曲总集。封面标“新刻南北时尚 丝弦小曲”“姑苏王君甫发行”。王君甫还刊有《新编说唱孙行者大闹天宫》《新镌时尚乐府千家合锦》 《新编时尚乐府新声》及《大明九边万国人迹路程全图》。有学者据《大明九边万国人迹路程全图》署 a 有“康熙二年癸卯上元吉旦”及各书中不避“玄”、“福”字，认为王君甫所刊四书均应在“康熙初年” ， 这样，《丝弦小曲》的出版年代就可上推至康熙初年。 《万花小曲》《丝弦小曲》虽然仍是清代问世最早的两种小曲总集，但由于其出版时间被纠正，因 此，原来关于它们的一些说法，就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就这两种小曲集孰前孰后的问题，傅惜华曾 说：“观其（按指《丝弦小曲》）版刻形式及其内容所录，确知为乾隆初期之书籍，或尚早于《万花小曲》 b周玉波据“《丝弦小曲》中《小曲》内容与《万花小曲》中《小曲》内容相同、数量却少于前者， 一书。” 尚未发现两者有共同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