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道德选择理论效果论-Core.PDFVIP

( 《哲学研究》2002 年第 8 期) 孟子的道德选择理论 :效果论 ? 王 云 萍 早期儒家经典中的某些片段 , 似乎很明显地将后果看作是对行为进行道德评价的重要依 据 , 这一点常常诱使人们对儒家伦理学进行效果论 (consequentialism) 的诠释 。由于这一情 况在 《孟子》那里尤甚 , 所以本文集中讨论孟子 , 其 目的是想在当代伦理学发展的大背景 下 , 通过援引儒家的内部资源来澄清儒家善观念的性质 。我想表明 , 儒家的善观念属于 目的 论而非效果论的范畴 , 而且 , 不了解儒家伦理学的总体特征 , 是不足以准确而完整地理解儒 家的善观念的。 一 、儒家的善观念 : 符合效果论吗 ? 在当代西方道德哲学中 , 道德理论往往被简单而鲜明地划分成两大类 : 道义论 (deontol ) ( ) ( ) ( ogy 和目的论 teleology 。按照约翰 ·罗尔斯 John Rawls 和威廉 ·弗兰克纳 William Franke na) 对这两类道德理论的解释 , 目的论 (包括效果论) 是以善优先于正当为特征的 , 它所追 ( ) 求的是善的最大化 , 而道义论所关心的主要是正当性和责任问题 。 参见罗尔斯 ; 弗兰克纳 当然 , 不同的伦理学类型之间很可能存在重叠的部分 , 因此 , 不是说道义论理论完全排除有 关善的考虑 , 而是说它们不承认将先在地界定的善的最大化当作行为的正当性 。换言之 , 对 道义论理论来说 , 善之外的某些考虑更为迫切 , 这就是道义论所说的正当的优先性的意思 。 因此 , 从道义论分享了目的论的某些特点这一事实当中 , 我们并不能得出结论说 , 这两者之 间的差别是微不足道的。 参照以上区分 , 儒家伦理学不具有道义论理论的基本特征 。当然有人会提出 , 鉴于儒家 伦理学中 “礼”所具有的普遍性 , 通行于道义论中的准则概念对儒家伦理学来说并不陌生 。 这就需要我们对 “礼”的性质作一些澄清 。儒家伦理学确实强调一些准则 , 例如孟子说 : ( ) “杀一无罪非仁也 , 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 《孟子 ·尽心章句上》 , 但这些准则似乎很难说是 建立在义务或责任概念基础之上的。在儒家伦理学中 , 礼不是一种可被普遍化为康德式的、 必须被绝对遵守的、与某种决定程序相联的、可应用于类似情况的道德原则 , 因此 , 礼不能 看作是严格意义上的道义论理论所讲的道德原则 。换言之 , 如果将儒家伦理学摆到罗尔斯和 弗兰克纳关于 目的论/ 道义论的理论分类当中 , 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 , 儒家伦理学主要不是 以追求行为正当性的形式来表达的。康德义务论中的正当是独立界定的 , 而且表达正当的道 德原则 (绝对命令) 不可以有任何先在的实质性内容 。而如果儒家伦理学抽离了所有实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