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数据在刑事证据体系中的定位与审查判断规则-法学研究.pdf

　　 电子数据在刑事证据体系中的定位 与审查判断规则 ———基于网络假货犯罪案件裁判文书的分析 胡 　 铭  内容提要：互联网时代，电子数据在刑事审判中的重要性日益彰显。然而，在规则 层面与审判实践层面，对电子数据的定位却呈现显著差异。通过对北大法意中国裁 判文书库收录的２００５－２０１５年网络假货犯罪案件裁判文书的分析发现，电子数据 在刑事审判实践中存在定位泛化的问题，相关审查判断规则主要围绕电子数据的真 实性展开，其关联性审查本质上也是真实性审查，其合法性审查亦主要是为了保障 真实性。电子数据鉴定虽然被广泛适用，却未能发挥预期作用，而专家辅助人的引 入尚处于初级阶段。为了准确定位电子数据并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应在广义理解电 子数据的基础上，在真实性与正当程序保障的价值权衡中，构建适应互联网时代需 求的电子数据审查判断规则。 关键词：电子数据　证据体系　真实性　合法性　关联性 　　 “互联网时代，尤其是社交网络、电子商务与移动通信把人类社会带入了一个以 ‘ＰＢ’ 〔１〕 （１０２４ＴＢ）为单位的结构和非结构数据信息的新时代。” 司法必须对此作出回应。例如， 在技术层面，最高人民检察院２０１４年建设了电子数据云平台，实现首批全国检察机关３１家 〔２〕 电子数据实验室互联互通，用大数据服务办案。 在规则层面，２０１６年９月，最高人民法 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联合发布 《关于办理刑事案件收集提取和审查判断电子数据 若干问题的规定》 （以下简称 “电子数据证据规定”）。在司法改革层面，继设立杭州互联 〔３〕 网法院之后， ２０１８年７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决定增设北京互联网法院、广州互 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浙江大学司法鉴定中心教授。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深化司法体制改革和现代科技应用相结合的难点与路径研究”（１８ＺＤＡ１３７）和国 家 “２０１１计划”司法文明协同创新中心成果。 〔１〕 ［英］维克托 ·迈尔 舍恩伯格、肯尼思 ·库克耶：《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盛杨燕、周 涛译，浙江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３年版，第 １页。 〔２〕 参见许一航：《检察机关电子数据云平台建成使用》，《检察日报》２０１４年 １２月２８日第 １版。 〔３〕 参见李英锋：《互联网法院：开启涉网纠纷解决新时代》，《人民法院报》２０１７年７月 １日第２版。 ·１７２· 电子数据在刑事证据体系中的定位与审查判断规则 联网法院；９月，发布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互联网法院审理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 （以下简 称 “互联网法院审理案件规定”），成为司法主动适应互联网发展趋势的一项重大制度创新。 　　毋庸置疑，电子数据在互联网时代的审判实践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关于电子数据 的收集、保管、审查以及电子数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等问题，已经有不少研究成 果。然而，现有成果主要从证据种类的角度展开研究，对于电子数据在刑事证据体系中的 重要性，尚有认识上的不足；对于传统证据的电子化及其审查判断规则等问题，在研究深 度上也有待加强。本文尝试在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背景下，重新审视电子 数据在刑事证据体系中的定位与审查判断规则。 一、电子数据的法定化与传统证据的电子数据化 　　 （一）作为法定证据种类的电子数据 　　２０１２年修订后的刑事诉讼法第４８条将电子数据列为法定证据种类之一，但未对电子数 据作明确界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解释》 （以下简 称 “刑事诉讼法解释”）第９３条指出电子数据具体包括：电子邮件、电子数据交换、网上 聊天记录、博客、微博客、手机短信、电子签名、域名等。“电子数据证据规定”第 １条则 对电子数据作了明确界定：“电子数据是案件发生过程中形成的，以数字化形式存储、处 理、传输的，能够证明案件事实的数据。”这就意味着，以数字化形式记载的证人证言、被 害人陈述以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辩解等传统证据，被排除出了电子数据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