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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和得意楼
汪曾祺
①竺家巷是一条不很 , 也不 的巷子, 巷口就有两家茶 。 一家叫如意楼,一家叫得
意楼。
②如意楼的生意很好。一大清早,小徒弟就把 板卸了, 把两口炉灶升起来,——一口
开水,一口蒸包子,巷口就弥漫了 硫磺味道的煤烟。 一个 傅 。茶 里 都是在
一个高 人胸的粗大的木墩上 。
傅站在一个方木 上,
两手各 一把厚背的大刀,
起
胳膊, 地 。一个 傅就一 方桌 切干 。另外三个 傅揉面。
包子皮有没有咬
,全在揉。他 都很 ,很 注,很 力气。一天就 开始了。
③如意楼的胡二老板有三十五六了。他是个矮胖子,生得五短,但是很精神。双眼皮,
大眼睛, 面 光,一 黑的短 。他是个很勤勉的人 。每天早起,店 才开,他即到
....
店。各 巡 , 肉 咸淡,切开揉好的面,看看蜂 眼的大小。我 那里包包子的面不
能 得太大, 不像北方的包子, 于喧 , 得 得只起小孔, 之“小酵面”。 才筋道,而且不会把 汁渗 包子皮。然后,切下一小 面,在 的火叉上烙一烙, 面香,看
碱 得合适不合适。其 傅 碱都已很有 ,准保咸淡适中, 酸碱合度, 不会有差。但是胡老二 是每天要 一下,方才放心。然后,就坐下来和 傅 一同 皮子、
刮 儿、包包子、 麦、蒸 ??茶 的案子都是比 矮的,他一坐下,就好像短了半截。如意楼做点心的有三个人, 胡老二自己,四个。胡二老板坐在靠外的一 矮板凳上, 的是有熟客来 ,好欠起屁股来打个招呼:“您来啦!您 楼上坐!”客人点点 ,就一步一步登上了楼梯。
④胡老二在 街不算是 主,他自己 是很 虚地 他的 本小利微, 不起 雨。他和开布店的、开 店的、开 园的、开南 店的、开棉席店的??自然不能相比。他既是 ,又是要手 的。他穿短衣 多,很少有穿了 衫, 着扇子从街上走的 候。但是大
家都知道他手里很足 , 些年正走旺字。屋里有金 , 外面有 秤。 他一天 了多少 包子,下多少本, 看多少利, 本街的人是算得出来的。 “如意楼” 招牌不大, 但是很亮堂。招牌下面 着一个 布条,迎 。
⑤相形之下, 面的得意楼就 得 暗淡。 如意楼高朋 座,得意楼茶客不多。 上得意楼的多是上城完粮的小 、 住在五湖居客 的外地人, 本街的茶客少。 有些是上了如意楼楼上一看,没有空座, 才改主意上 面的。 其 两家 的 西差不多,但是大家都 上如意楼,不 上得意楼。 真是没有 法的事。
⑥得意楼的老板吴老二有四十多了, 是个细高条儿, 疏眉细眼。 他自己不会做点心的手
艺,整天只是坐在帐桌边写账, ——其实茶馆是没有多少账好写的。 见有人来, 必起身为礼:
“楼上请!”然后扬声吆喝:“上来×位!”这是招呼楼上的跑堂的。他倒是穿长衫的。账
桌上放着一包哈德门香烟,不时点火抽一根,蹙着眉头想心事。
⑦得意楼年年亏本, 混不下去了。吴老二只好改弦更张, 另辟蹊径。他把原来做包点的
师傅辞了,请了一个厨子,茶馆改酒馆。旧店新开,不换招牌,还叫做得意楼。开张三天,半卖半送。鸡鸭鱼肉,煎炒烹炸,面饭两便,气象一新。同街店铺送了大红对子,道喜兼来
尝新的络绎不绝,颇为热闹。过了不到二十天,就又冷落下来了。 门前的桌案上摆了几盘煎
熟了的鱼,看样子都不怎么新鲜。灶上的铁钩上挂了两只鸡,颜色灰白。纱厨里的猪肝、腰
子,全都瘪塌塌地摊在盘子里。吴老二脱去了长衫,穿了短袄,系了一条白布围裙,从老板
降格成了跑堂的了。 他肩上搭了一条抹布, 围裙的腰里别了一把筷子。 ——这不知是一种什
么规矩,酒馆的跑堂的要把筷子别在腰里。 这种规矩, 别处似少见。 他脚上有脚垫, 又是“跺
趾”——脚趾头摞着,走路不利索。他就这样一拐一拧地招呼座客。面色黄白,两眼无神,
好像害了一种什么不易治疗的慢性病。
⑧得意楼酒馆看来又要开不下去。一街的人都预言,用不了多久,就会关张的。
⑨吴老二蹙着眉头想:我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⑩他不知道,他的买卖开不好, 原因就是他的精神萎靡。 他老是这么拖拖沓沓,没精打
采,吃茶吃饭的顾客,一看见他的呆滞的目光,就倒了胃口了。
一个人要兴旺发达,得有那么一点精气神。
(选自《汪曾褀小说》有删改)
第 段说胡老二是个“勤勉的人”,他的“勤勉”表现在哪里?请分条简要概括。
结合上下文,分析划线句子的含义。
1)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2)“如意楼”这块招牌不大,但是很亮堂。招牌下面缀着一个红布条,迎风飘摆。
多角度对比是本文的一大特色,请分条概括出文中的对比,并说说这样写的作用。
有人建议删去结尾⑩ ? 两段,也有人认为保留更好, 请你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并给出理由。
【答案】 10. ( 1)每天一早到店巡视、视验师傅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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