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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淡雅吐真情 ——周邦彦《苏幕遮》赏析 绍兴市高级中学：秦志林 苏 幕 遮 (周邦彦)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这是一首怀乡词，主要写词人久居卞京、消夏思归的情思，其中以描绘荷花的风神而著称于世。 上片写醒后之所感、所闻、所见盛夏清晨的景象。前两句先写醒后嗅觉、触觉等所感觉到的清晨景象。词人清晨腥来，眼目尚闭，首先一股所焚沉香的香气沁入肺腑，浑身上下感到清凉舒适。三、四两句，由听觉写鸟雀在窗外欢快地叫，“呼晴”二字点出昨夜雨，并从侵晓的鸟雀欢叫声判断天已新晴；于是词人张目而望，正与窗外屋檐下鸣叫的鸟雀互相对视，好象它们在对词人说话似的。至此，为第一层，着重写盛夏雨后清晨的感受，是室内所见的景象，表现了词人宁静的心境，以及敏锐的感受力。下面三句是第二层：“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写雨后初阳下荷花的风采，是词人来到户外所见到的景象。第一句是一幅特写镜头：清圆碧绿的荷叶上，残存着昨夜的雨珠，晶莹透明地滚动不已，在旭阳的光辉下分外美妙，并渐渐蒸发，直至消失。这一句是雨后荷花的显著特色，首先吸引住词人观赏，从“干宿雨”三字看，词人曾久久伫立，痴痴观赏，领略了其中无穷的乐趣。第二句似俯视的全镜头：荷池的水面上，田田的荷叶一洗而清，嫩绿可爱。第三句似缓进的平视镜头：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荷叶，在风中摇曳生姿，清香徐徐，美不胜收，简直将荷写活了。 下片抒写对故乡的怀念和思归之情。前四句是第一层，主要写思归。周邦彦是钱塘（今杭州）人，因古属吴地，故称“吴门”。而“长安”，是指北宋都城卞京（今河南开封）。周邦彦本以太学生入都，以献《卞都赋》而进为太学正，但并无多大作为，不免有归乡之思。此处借雨后清晨的风荷，触发起对家乡“十里荷花”的思念，十分自然恰当。词人从荷花引起乡愁，通过荷花将“久作长安旅”与“家住吴门”勾连起来，产生了“故乡遥，何日去”的深深思归之情。后三句是第二层，主要写梦游。词人思乡心切，思荷心切，于是仿佛做梦似的回忆起往日与家乡渔郎一起游湖的情景；于是进入梦境，梦见自己正与往日的友朋一起，轻舟短浆，驶入、穿行于田田亭亭的荷花荡里，闻够了荷花荷叶的清香，看够了连天的碧叶、映日的荷花，心灵得到了莫大的喜悦和恬静。 全词以荷为重点，散射全篇。先写五月雨后清晨的环境；次写荷花此时的风神；再写由荷而激起的怀乡之情；最后写梦游芙蓉浦，归结全篇。这样通过在繁华喧嚣的京都见到如此风荷明净的境界，既突出了词人渴念家乡“莲叶何田田”的江南风光，又表露了自己超凡绝俗的心境。词的语言自然清新，从容淡雅，表现了周词富艳精工之外的另一种风格。 注：本文发表于《语文月刊》2007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