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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情感观的两个思想资源 一、 奥古斯丁情感观的转变 亚欧主义。 欧·达利(Oliver O?Daly)为当代诠释《上帝之城》以及奥古斯丁情感哲学颇富影响力的学者。在其考察《上帝之城》“双城”概念时,他认为奥古斯丁并未接受斯多亚哲学家“不动情”之超越情感的理想。 承接欧·达利的看法,玛西娅·科什(Marcia Colish)也认为奥古斯丁在其晚期著作中并未接受古典希腊哲学家的不动情理论。但科什注意到一个有趣现象:奥古斯丁早年紧随斯多亚哲学家立场并高扬不动情与心灵安宁之境,然而在中期(约390年左右)却修正了之前的观点,展现出较强的神学色彩。 彼得·金(Peter King)对以上玛西娅·科什的观察做出一些修正,认为奥古斯丁拒绝了斯多亚哲学家的情感理论但却保留了“非波动的情感”( 与以上立场截然相反,德国约翰纳斯·巴赫腾朵夫(Johannes Brachtendorf) 斯多亚不动情( 巴赫腾朵夫认为,对奥古斯丁来说,“超越负面的情感”恰恰是救赎的必要条件。没有人可以做到像基督那样对抗情感,因为基督“道成肉身”故意来体验尘世的情感,以达到治愈情感、教人超越情感折磨的目的。 巴赫腾朵夫继续论证:(1)对基督而言,经受情感折磨恰恰是为实现拯救人们脱离情感的目的,以此来帮助他们重新回到安宁、没有干扰的生活状态。这显然并未离开斯多亚的哲学理想。 凡·瑞尔(Gerd Van Riel) 以上针对奥古斯丁是否离开了古典哲学关于超越情感的思想传统这个核心主题,学界展示了截然相反的论证和立场。这些相反解释都似乎颇有道理。然而,这些讨论都没有深入考察奥古斯丁改变早年哲学立场的深层次原因。特别是对一些关键哲学范畴如意志( 二、 奥古斯丁的新柏拉图神学视野 早年奥古斯丁崇尚古典哲学的不动情与怡情境界。在一些早期著作(约395年之前)如《论音乐》( 我乐于在您[天主]面前为她流泪,也为我自己。现在我把强忍回去的眼泪自由地流出来。我的心安实于这些眼泪,因为您在聆听眼泪的诉说,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批评者[ 奥古斯丁承认,在面对母亲过世的场景中,有节制的哭泣反倒是一种释怀。 然而,在晚年作品中如《上帝之城》(413—427)中,奥古斯丁的立场已不同于之前所依附的斯多亚或新柏拉图主义诠释,而是在“双城”的视阈下引入原罪和恩典这两个关键神学范畴。这使其视野呈现出与古典希腊哲学不同的多维动态空间: 在尘世层面上,奥古斯丁强调原罪的压倒性力量。从原罪的倾斜性视角出发,奥古斯丁批评希腊哲学家高估了他们的理性与美德,处于一种“骄傲”和自我为中心的膨胀状态。在奥古斯丁看来,堕落境遇中的人的意志、爱、理性功能均已被弱化和扭曲,体现出颠倒的倾向,即“意志与爱的重量” 从这样的动态视阈来反观斯多亚与柏拉图主义学派,就会发现哲学家所崇尚的决定情感质量的中枢器官(理性与意志),在奥古斯丁这里都已受到质疑。在秩序颠倒的尘世神学图景中,意志与爱呈现一种重量,这种重量( 其中有人因为极为少见,也极为怪异的虚妄,对自己极为自恋,丝毫不为情感所刺激、鼓动、感染,或控制。与其说他们得到了真正的平静,不如说他们彻底失去了人性。心硬未必就正直,麻木未必就健康。 “其中有人”这里主要指斯多亚与新柏拉图主义者以及种种不为情所动的哲学家。在奥古斯丁看来,没有怜悯、没有情感,是一种虚妄、自恋、傲慢,甚至是麻木不仁。可以清楚地看到,奥古斯丁已经远离了古典哲学家所宣扬的不动情,认为在尘世既不可能,也不健康,更是一种恶。然而,这并非意味着他放弃了“超越情感”的理想追求。我们进一步来探索晚年奥古斯丁“超越情感”的真正指向。 三、 奥古斯丁的神之神性观念 如上所述,奥古斯丁已不满于斯多亚等哲学流派所宣扬的不动情的理想状态。然而,并非其抛弃了“超越情感”的追求。恰恰相反,奥古斯丁将此理想定位于上帝之城中的“成神”之精神生命。这直契早期基督教的成神思想传统 在一卷失佚已久的证道集手稿中( 我们期待着成神。因为上帝不仅有好生之德,而且要使我们成神……正如[神]所说,‘你们知道我如何的爱你们,这是多么的确实即我将给你们真实的神性?!为此我承担起了你们道德的虚弱’……我们不要觉得成神不可信,兄弟姊妹们,即凡夫俗子可以成神( 实际上,奥古斯丁多次直接用“ 在那个城里,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不可分的自由意志,解脱了所有的坏,充斥了所有的好,毫无缺陷地安享快乐的喜悦……上帝是要把我们变成神,但不是通过背离,而是通过参与。 这里,“毫无缺陷地安享快乐的喜悦”( 此时,人的情感已摆脱地上之城中的心灵动荡,呈现“超越情感”的圣化之境,而朽坏的人之尘世心灵也将修复至原初良善的自然秩序。 至此,可以清楚地看到,奥古斯丁最终将超越情感的理想锁定在了上帝之城中的成神之境上。其可能性途径乃是通过基督的“倒空”与“神圣交易”。凭籍基督道成肉身与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