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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现与还原的关系问题 随着现代复杂性科学的繁荣和发展，这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带来了新的意义。突现和层次是系统思维的基本原则之一。Mark Bedau曾表达,“关于复杂性科学的两件事很引人注意:第一,其目标在于精确解释似乎涉及突现的那些自然现象,这一系列由复杂性科学覆盖的现象与自然界表面突现的实例差不多一样广泛;第二,复杂性科学中的模型通常都被描述为突现的,如此之多以至于可以公正地把整个事物都称为突现科学。”对于突现的讨论,长久以来一直与还原交织在一起,更随着复杂系统科学的发展成为新的热点问题,因此,本文主要从复杂系统科学的发展分析突现与还原的关系,力图论证突现与还原并非完全对立,突现是对还原的超越与补充。 1 英国突现主义学派的不可还原论 突现与还原,长期以来都被视为相互对立的,还原不承认突现,突现即不认可还原。 首先,突现概念自形成伊始似乎就带有不可还原的特征。“突现”一词,首先表达了系统的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这一思想,该思想源自亚里士多德,他在《形而上学》一书中说过:“整体不等于部分和”。他说一栋建筑物虽然是由砖块等建筑材料组成,但它并不是这些砖块的总和,“问题不仅在于它用什么东西制造起来,而且在于它以怎样的建构方式组合成整体”。突现从概念上所表达的似乎就是系统整体出现了其组成部分所不具有的性质,因而无法简单还原为其组成部分。 第二,对突现论的形成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英国突现主义学派,具有强烈的不可还原思想。“突现论”作为一个学派,起源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关于生命本质的生机论与机械论的大论战中。关于生命过程,“机械论”持有还原论的思想,认为生命过程完全由物理化学原则支配;而“生机论” 则是极端的反还原论者,认为类似于生命之类的性质只能由有机体与一些超自然实体的复合物来例示,如生命力(隐德来希),认为它指导着诸如胚胎发育和受损部分再生这样的关键过程。这一时期形成的以John Stuart Mill,Samuel Alexander和 C.D. Broad为代表的英国突现主义学派,试图在“生机论”与“机械论”之间寻求一种中间道路,他们抛弃了生机质料(隐德来希),但是保留了不可还原的思想,认为物质聚集有不同的层次,每个层次都有些基本的、不可还原的性质从低层次性质中突现出来。其中,早期的代表J.S.Mill认为,有机体的组成部分与组成无机体的成分相似,但是,这些部分通过某种方式组合而产生的生命现象,却不能从仅仅是物理存在的组成部分的活动中类推出来。为此,Mill提出要区分“异质效应(heteropathic effect)”与“同质效应(homopathic effect)”,并把化学反应视为“异质效应”的典型例子,认为化学反应生成的结果并不是各反应物本身效果的总和,这种性质后来被称为“突现”性质。而C.D. Broad的《大脑及其在自然中的位置》(The Mind and Its Place in nature)则使英国突现论达到发展的顶峰。Broad这样定义:系统性是不可还原的,因而是突现的,当且仅当,它不能由其系统组成部分的排列以及已经“独立”的性质或者在其它更简单系统中的性质推理出来。他提出存在“层阶内规律(intra-ordinal law)”与“跨层阶定律(trans-ordinal law)”,“跨层阶定律”则用来描述从低层次部分中突现出来的高层次性质。Alexander认为生命和思想系统的突现性质与过程无法预测,他说:“高层次的性质来源于低层次的存在,那是它的根。但是既然它从那里突现出来,就已经不属于那个层次了,而构成一个新的存在的层次并拥有自己独特的行为规律”。由此可见,英国突现主义学派的思想中包含着强烈的不可还原的思想。 第三,突现反对传统的还原模型,也就是内格尔(Earnest Nagel)提出的借助于“桥接原理”实现还原的导出还原模型。内格尔的导出还原可以理解为,理论T2还原为理论T1 ,就是从还原理论T1的所有原理或规律中推出被还原理论T2的所有原理或规律。为此,内格尔把还原的形式条件总结为术语还原与规律还原,他本人称之为“可连接性条件”与“可推倒性条件”。T1的述语中缺少T2的术语,例如化学的术语中缺少了青霉素、胆固醇、遗传密码这样的述语,要从T1推出T2,就一定要补充各种桥接原理使得这个还原推理有效,用公式表示就是T1∧B→ T2。不难看出,此中的核心就是“桥接原理”——“M出现仅当P出现”。而突现论则认为,桥接原理M←→P本身就是要还原的对象,“正是这些桥接原理陈述了在一定的基础条件出现时,总有一定的新颖性质表现出来,而这正是突现主义者渴望解释的问题”。此外,普特南-福多(Putnam-Fodor)的“多重实现”更是证伪了内格尔的桥接原理,普特南提出“理论概念的非可还原性(nonreducibil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