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重读《蒋兴哥重会珍珠衫》.pdfVIP

审美与文学 89 当爱已成往事 ——重读《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文/张 宝 摘 要：《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一文是《喻世明言》的开卷之作，该小说迭出的巧合稍显虚假，但其叙述的夫妻因缘和爱恨纷争 古今一理。解读人物心理、剖析复杂人性、展示可贵真情并以之观照当下的现实也可作为一个批评切入角度。 关键词：古典白话小说；《喻世明言》；夏志清；《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古典白话小说《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的完满结局让人心悦， 为了迎合读者猎奇的审美心理需要，非常重视情节的设置， 无论是“因果有报无虚谬”还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终归是 产生强烈艺术感染力的巧合成了结构小说屡试不爽的叙事策 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一夫二妇，团圆到老”，好不叫人欢 略。 喜。这部小说是《喻世明言》的开卷之作，也是冯梦龙所辑《古 让我们且看这个巧合迭出的故事：蒋兴哥和王三巧本是 今小说》的头篇，由此可见作者对它的看重。作品是作家的 恩爱夫妻。婚后四年，蒋兴哥为了广东的生意便要外出经营， 孩子，舐犊情深无可厚非，但评论者则大可不必，总还是要 他和三巧约定“好歹一年便回”。假如蒋兴哥按时回家也就没 本着客观的态度有甚说甚，绝不能一味戴高帽捧臭脚。评论 什么事了，可他偏偏在广东得了一场病，一年头上回去不成。 界向来就有“吹嘘派”，见东说东好、见西说西好，这些“好 三巧听信卖卦先生丈夫月尽月初必然回家的话，便时常向前 好先生”并不见得能够识得好东西。 楼走动并在帘内东张西望。陈大郎偶然一日进城，穿戴打扮 别人做“好好先生”也就罢了，毕竟这世上爱讨乖巧的 恰与蒋兴哥平昔相像，三巧远远瞧见以为是丈夫回了于是定 俗人居多，可是搞中国现代小说史评论的学者夏志清竟将《蒋 睛而看。此时此刻，陈大郎也偏偏抬头望见了楼上目不转睛 兴哥重会珍珠衫》视为“明代最伟大的作品”，这显得有失水 的美妇人，于是一片精魂便被摄了上去，作为一个外乡人， 准，叫人大跌眼镜。从形式与内容两点论之，《蒋兴哥重会珍 本应人生地不熟的陈大郎恰想起与他做过珠子生意的薛婆， 珠衫》一文在艺术层面是可以称道的，其语言流畅、构思奇巧、 于是乎薛婆和陈大郎为“买卖珠子”故意喧嚷，三巧也就偏 情节曲折，但若从思想内涵层面和现实观照层面观之，夏先 偏欲买珠子，便唤那薛婆入室…… 生的论断却大可商榷。 陈大郎奸骗了三巧，这一事件又是怎样暴露的呢？小说 作者没有采用蒋兴哥怎样觉察、捉奸和冲突等俗套，而仍然 一、巧合迭出 稍显虚假 设置了偶然性的巧合：陈大郎在苏州赴同乡人的酒席，席上 “巧合情节的设立，是我国叙事文学的传统，是我国小 巧遇蒋兴哥。这本是生活中的偶然相遇，谁知两人竟因年相 说创作叙事结构的典型代表。我国古代的小说、戏曲等叙事 若貌相似成了知已。蒋兴哥在回乡之前到陈大郎处作别。酒 文学都讲究一个‘巧’，即说书、唱戏，无巧不成。它是我国 席之上陈大郎若不解衣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他偏偏解衣饮酒， 叙事文学创作中作者的基本结构思路，反映了我国读者或听 解出了蒋门祖传之物珍珠衫。兴哥本来已经心中骇异，陈大 众对传统叙事文学作品审美心理的思维定势。”明代白话小说 郎又恃了相知把和三巧相好之情诉了一遍。后来，兴哥忍痛 90 美学 19/ 20 08 休了三巧，假如三巧悬梁自尽，故事也就结束，可她偏偏被 母亲王婆看见救得下来。再后来，陈大郎生意本钱全被劫去， 病死在枣阳，妾子平氏偏偏就嫁给了蒋兴哥。蒋兴哥再去广 东做生意吃了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