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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辨伪 梁启超评论说，“吕春秋”。“这本书是2000年前不完整和混乱的。它有一个很好的注释。这是古书中最完整、最简单的注释。”这是与先秦诸书相比较而言的。《吕氏春秋》一书的真伪情况总的是真,但也存在着需要辨伪的材料与问题。 何谓辨伪?辨,即辨别、鉴别,伪,即虚假,就是“对古代典籍真伪的鉴别”。辨伪的目的在于求真,梁启超指出:“无论做哪门学问,总须以别伪求真为基本工作。因为所凭借的资料若属虚伪,则研究出来的结果当然也随而虚伪,研究的工作便算白费了。中国旧学,十有九是书本上学问,而中国伪书又极多,所以辨伪书为整理旧学里头很重要的一件事。”可见辨伪是古文献整理的第一要务,也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工作。 对《吕氏春秋》一书真伪进行鉴别的相关论著,主要有张心澂《伪书通考》(商务印书馆,1939),刘建国《先秦伪书辨证》(陕西人民出版社,2004),俞兆鹏《中国伪书大观》(江西教育出版社,1998),邓瑞全、王冠英《中国伪书综考》(黄山书社,1998),屈万里《先秦文史资料考辨》(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3),蒋伯潜《诸子通考》(岳麓书社,2010),(台)田凤台《吕氏春秋探微》(台湾学生书局,1986),邱文山等《齐文化与先秦地域文化》(齐鲁书社,2003),朱守亮《研读吕氏春秋应有之认知》(《东吴中文学报》第1期,1995年),庞慧《吕氏春秋对社会秩序的理解与构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等。 综观以上论著,对《吕氏春秋》一书的真实性怀疑甚少,但对其作者与部分误入的内容等存有疑问,认为现存吕书绝非原书之貌,涉及的主要问题如下: (一) 《吕氏春秋》书为三十二人所藏,其书、诸诸诸书。云:“清孔,诸人。”第20页 旧题秦吕不韦著。《汉书·艺文志》杂家有《吕氏春秋》二十六篇,《自注》曰:“秦相吕不韦辑智略士作。”蒋伯潜《诸子通考》对此句加按语说:“则非吕不韦自著甚明。”张心澂《伪书通考》征引章学诚《文史通义·言公上》说:“《吕氏春秋》,先儒与《淮南鸿烈》之解同称,盖谓集众宾客而为之,不能自命专家,斯固然矣。然《吕氏》、《淮南》未尝以集众为讳。如后世之掩人所长以为己有也。二家固以裁定之权,自命家言,故其宗旨,未尝不约于一律,《吕氏》将为一代之典要,刘安托于道家之支流,斯又出于宾客之所不与也。”俞兆鹏《中国伪书大观》说:“系伪题撰人并有他作窜人。”又辨析说:“《吕氏春秋》旧题吕不韦撰,其实不是吕不韦自著的,而是他领导的一班门客集体的著述。”“看见别人著书,他也眼红,但又苦于自己没有学问,于是就利用门人食客,各据所闻,各尽所长,写成了这样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大著。” 启才按:《吕氏春秋》系吕不韦集众宾客所著书,吕不韦是《吕氏春秋》一书的主编、冠名者,这一点应是真实无疑的,然是书牢笼百家之言,吕氏宾客又多达三千,究竟他们的具体分工怎样?哪些人参与了著书,各撰了哪些章节,恐怕只有不韦与其宾客知晓,遗憾的是当时没有著作权意识,书中也没有交代,书成不久不韦被贬、自杀,众宾客作鸟兽散,参与撰著的人或被逐,或被夺爵,避祸唯恐不及,哪敢维护著作权自触霉头。 两汉时期,《史记》、《汉书》在介绍吕书时,均未提及具体作者,大约已经无法弄清了。魏晋已降诸论著谈及此事,皆是根据吕氏主要宾客的生平、思想状况与书中所反映的思想、主张相对照而推测出来的,如清卢文弨《抱经堂文集·书吕氏春秋后》(《抱经堂文集》卷十,中华书局,1985,102页)力主《吕氏春秋》作者以墨者为主说,清包世臣《艺舟双楫·摘钞韩吕二子题词》力主以荀卿弟子为主说,唐马总《意林》、元陈澔《礼记集说》、清陈澧《东塾读书记·读诸子》、郭沫若《十批判书》等书皆力主儒者为主说,王范之《吕氏春秋研究》力主庄子门徒说,白奚《稷下学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自由与百家争鸣》(三联书店,l998)、张立文主编《中国学术通史(先秦卷)》(人民出版社,2004)、邱文山等著《齐文化与先秦地域文化》、苗润田《吕氏春秋与稷下学》(《管子学刊》1991年第2期)皆力主稷下学者说,贺凌虚《吕氏春秋的政治理论》、田凤台《吕氏春秋探微》、曾春海《两汉魏晋哲学史》(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2)、周桂钿《秦汉思想史》(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皆力主三晋人说,徐文珊《先秦诸子导读》(幼狮书店,1964)力主非秦人说。至于具体作者,缪钺《吕氏春秋撰著考》说:“吕不韦以秦相之尊,广致宾客,融合群言,撰写巨著,其中必多异才硕学,惜姓名堙没,无可详考,今所知者,惟有李斯及司空马二人而已。”田凤台《吕氏春秋探微》说:“此数人者(按:指李斯、 司空马、甘罗、蔡泽),要皆游说之辈。《吕氏春秋》之作,或此数人,亦得预乎?” (二) 《夏令》作者问题之由来 据张心澂《伪书通考》考证,早在南宋时期,晁公武已对《十二纪》放入《吕氏春秋》提出怀疑。他引晁公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