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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羽形象看佛教中国化的佛教化 关羽是《三国演义》中最具活力的形象之一。由于他勇敢忠诚，他被毛宗岗列为三国三绝之一。他说，“他是古今著名将领中的第一位神”（阅读《三国志》）。历史人物关羽远不及小说形象丰富、完美,尤其是对关羽结局的处理,史书和小说大不相同。据《三国志》记载:“权遣将逆击羽,斩羽及子平于临沮……追谥壮缪侯。”699。裴松之的注引述了《蜀记》的记载,说“权欲活羽以敌刘、曹,左右曰:‘狼子不可养,后必为害。曹公不即除之,自取大患,乃议徙都。今岂可生!’乃斩之。”699由此可见,关羽之死乃是兵败被杀。在《三国演义》中,作者对关羽之死的处理基本是按照裴松之所引《蜀记》的记载铺陈,但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之上,又虚构了洛阳城曹操感神、赤兔马不食而亡、吕蒙被关羽亡魂附体而亡等故事,而且对关羽的结局赋予了一定的宗教色彩:皈依佛门。《三国演义》这样写道,关羽的亡魂游荡至玉泉山,遇见了普净大师,在其点化之下,“关公恍然大悟,稽首皈依而去。后往往于玉泉山显圣护民,乡人感其德,就于山顶上建庙,四时致祭”868。那么何以在千年之后关羽的结局有如此的变化呢?为什么关羽的结局被处理成皈依佛教而不是其他宗教呢?本文对此作粗浅的探讨。 一、 寺院即寺院,入居于玉泉寺, 关羽与佛教相关联的传说由来已久,早在唐德宗贞元十八年(802),董侹所作的《荆南节度使江陵尹裴公重修玉泉关庙记》中就有关羽助智顗大师修建玉泉寺的记述:“陈光大中,智顗禅师者,至自天台,宴坐乔木之下,夜分忽与神遇,云愿舍此地为僧坊,请师出山,以观其用。指期之夕,前壑震动,风号雷虩,前劈巨岭,下湮澄潭,良材丛木,周匝其上,轮奂之用,则无乏焉。”7001这里的神,指的就是关羽。智顗大师,是我国陈、隋之际的著名佛教领袖和佛学思想家,是中国佛教天台宗的创始人。按照董侹的说法,智顗在陈光大年间来到玉泉山修行,一天夜里,他正在一棵大树下入定,关羽亡灵所化的山神突然出现,说要舍玉泉山建造佛寺,并约好了动工的时间。到了约定的时间,突然风雨大作,山崩地撼,第二天寺庙就奇迹般地建成了。 类似的记载不见于董侹之前的其他著述中,董侹所作的《荆南节度使江陵尹裴公重修玉泉关庙记》可以说是目前所知的关羽出现在佛教故事中的最早文字记载。这篇文章还记述了关羽亡灵在当地显圣的一些传说,“生为英贤,殁为神灵所寄,此山之下,邦之兴废,岁之丰荒,于是乎系。昔陆法和假神以虞任约,梁宣帝资神以拒王琳,聆其故实,安可诬也?至今缁黄入寺,若严官在傍,无敢亵渎”7002。可见,关羽在当时已经是关系百姓收成、国家兴废的保护神了。通过这个记载可以看出,关于关羽与佛教相关联,作为正义之神助智者大师修行讲法、兴建佛寺的传说,至少在唐代中期,董侹作这篇庙记之前,就已经在玉泉寺一带广为流传了。但这时候,关羽还只是拥护佛法而已,尚不是佛门中人。 北宋名臣、居士张商英《重建当阳武庙记》中记载了同样的故事,内容更加详尽。关羽“现种种诸可怖畏……剡然千变。法师愍言:‘汝何为者?生死于幻,贪着余福,不自悲悔?’作是语已,音迹消绝,颀然丈夫,鼓然而出:‘我乃关某……谛观法师,具足殊胜,我从昔来,本未闻见,今我神力,变见已尽,而师安定,曾不省视。汪洋如海,匪我能测。大悲我师,哀愍我愚,方便摄授,愿舍此山,作师道场。我有爱子,雄鸷类我,相与发心,永护佛法。’师问所能,授则五戒,帝诚受已”180。这篇庙记详细记述了关羽与智顗大师斗法的过程,斗法失败后,关羽不仅舍玉泉山修建佛寺,而且一心拜服,受戒于智顗大师。此外,庙记中还提到了佛门香火供奉之事,“以是因缘,帝亦庙食,千里内外,庙供云委,玉泉之田,实帝之助”180,文中的“帝”指的就是关羽,说明他已经正式接受了佛教的香火供奉,同时也护佑玉泉山一带的百姓,是一位使四时风调雨顺,保证百姓收成的保护神。 唐人道宣所作的《续高僧传·智顗传》中尚未提及关羽助建佛寺一说,南宋时期的僧人志磐作《佛祖统纪·智顗大师传》时,关羽皈依佛门、建造寺庙的故事,已经被当作智顗大师生平经历的一部分来记述了,故事内容与张商英《重修当阳武庙记》相似。文中写道:“顗后于寺北华顶峰独净头陀,大风拔木,雷霆震吼,魑魅千群,一形百状,吐火声叫,骇畏难陈。”463但智顗大师不为所动,并以佛法化解。七天之后,关羽被智顗大师精深的佛法深深折服,并请求大师允许他携子关平助建佛寺,“愿哀闵我愚,特垂摄受。此去一舍,山如覆船,其土深厚,弟子当与子平建寺,化供护持佛法。愿师安禅七日,以须其成。”463七日之期到来,智顗大师一出定便看到庙宇森森,庄严精美的寺院建筑赫然而立。于是大师“领众入居,昼夜演法。一日神白师曰:‘弟子今日获闻出世间法,愿洗心易念求受戒,永为菩提之本。’师即秉炉,授以五戒。”463这里的神自然是指关羽。文章内容大致与《重修当阳武庙记》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