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目光与场域延伸——汉乐府民歌和《古诗十九首》“被看”意蕴探析.pdfVIP

今古文创 ·04· 多重目光与场域延伸 ——汉乐府民歌和《古诗十九首》“被看”意蕴探析 ◎沃熠娴 （南京师范大学 江苏 南京 210023） 【摘要】汉乐府民歌和《古诗十九首》虽然一个属于民歌系统，一个属于文人诗歌系统，但二者在抒情的 动态呈现中都存在着丰富的“被看”意蕴。本文通过分析二者抒情目光的多重性和抒情场域的外扩延伸，从而 以视觉的角度来展现汉乐府民歌和《古诗十九首》抒情空间的丰富内涵，以及二者在汉末“个人价值之觉醒” 美学思潮中的不同认知与表达。 【关键词】汉乐府民歌；《古诗十九首》；“被看”；场域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2)34-0004-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2.34.001 中国古代传统文化非常重视视觉感官对于自然美、社 爱情的坚贞。“沟水头”和上天在诗作中既是“被看”主体， 会美和艺术美的把握。而随着“人与天地参 ”等哲学和美 也是“被看 ”场域，主人公们赋予缺失主体性的客观场域 学的兴起，人与自然的同构形态①和动态同步便使“被看” 以自己的立场，让“沟水头”和上天在“被迫”中认可自己 一度上升到与“看 ”等同的地位。这其间不仅蕴含着个人 或勇敢分手、或大胆示爱的个人行为，从而为其行为寻找 意识之觉醒和生命之自觉，还彰显着人的主体性与外在开 外在的合理性。毕竟，在封建制度的桎梏下，在传统的伦 拓性的双向建构。 理体系中，女子这些大胆的行为在当时是不合规矩、十分 汉末曾刮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个人价值之觉醒 ”的 荒谬、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个人的主体性选择在不 美学思潮，其中对于个人情感的重视，不仅体现在普通大 受社会场域认可的情况下，女子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 众对于现实现象的本真反应，也表现在中下层文人在面临 寻求来自自然场域的认同。 仕进之路被堵、命运无常的困境时内心苦闷的抒发排解。 并且，女子所选择的场所都属于外部场域，区别于具 汉乐府民歌和《古诗十九首》以鲜活生动的笔触再现了处 有妇女性质的家庭空间或带有遮蔽物的封闭空间。在封建 于特殊时代背景下普通百姓和汉末文人难以明言的内心 伦理关系中，沟水头和上天等外部空间是属于男子的，中 风景。诗中的第一人称抒情主体不仅对所见之景和所感之 国古代诗歌中的“游子（征人）”和“思妇 ”这一对传统意 境做“秘而不宣 ”的情感宣泄，更是通过“被看 ”主体的 象系统也说明了这一点，诗中表现游子的是路津 、远道、 映照实现双向沟通和双重审思，从而扩大诗歌的抒情场 长道、轩车等代表广阔自由空间的意象群，相反，表现女 域，使诗歌情感力量进一步增强。同时，二者的“被看”意 子的则是户牖、庭院、床边等与家庭空间相联系的意象群。 蕴同中存异，也体现出不同身份的创作主体对于人之主体 从内部到外部的场域转移，其间蕴含着女子爽朗大胆的性 与外在同构的不同认知形态。 情和个性反抗的精神，既是反抗封建制度、礼教伦理，也 一、汉乐府民歌中的“被看”意蕴 是反抗传统社会等级秩序中男女分工和男女之别的固化。 过往研究多言汉乐府民歌“长于叙事 ”，但这只是在 正如《白头吟》中，女子对待负心汉的态度，绝不是像传 相较而言下得出的结论。汉乐府民歌中不乏抒情色彩浓厚 统女子往往选择的那样被动隐忍接受，而是做不到一心 的作品，如《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