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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东晋墓画内容初探 近年来，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发布了9幅关于敦煌发现和挖掘的砖块墓的报告。1985年, 在敦煌七里镇祁家湾发掘画像砖墓三座, 时代为北凉和西凉时期, 始于4世纪末, 止于北凉攻灭西凉。每座墓有方形画像砖一块, 立于墓室后壁下, 内容表现墓主人宴居、宴饮等生活场面。1987年为配合敦煌机场维修工程, 在敦煌佛爷庙湾墓群中发现画像砖墓一座;1995年配合机场扩建工程, 在佛爷庙墓群中发现画像砖墓五座。这六座墓的时代“均属西晋早期”1, 约为公元291年略前至公元294年。这六座墓共出土画像砖227块, 彩绘砖雕14块, 合计241块。2000年在佛爷庙又发现西晋画像砖墓一座, 有方形藻井画像砖一块, 内容为伏羲女娲图。这些敦煌西晋十六国时期特别是西晋时期画像砖, 对敦煌壁画的研究有重大而又特殊意义。 敦煌佛爷庙湾墓群的墓葬距离敦煌莫高窟最近处只有3、4公里。北凉时期画像砖年代与莫高窟北凉洞窟约略同期。西晋早期的画像砖与北凉时期壁画相距约百年, 与有确切纪年的西魏初年壁画相距也不过二百多年。敦煌西晋墓画与敦煌壁画无论空间和时间上都是近亲。那么, 两者在内容和艺术上的关系就更需要我们努力去探索了。 画像砖大都是一砖一画。200余块西晋画像砖中, 有12块为墨线画像砖, 未敷彩, 其余均为彩色画像砖。画像砖的内容大约可分为两类。 第一类画的是墓主人生活的起居等生活场景, 有进食、休闲纳凉、母童嬉戏等生活活动;有帷帐、阁楼式仓禀等生活设施;有观粮、撮粮、耙粮等生产活动;有车、牛、双鸡、卧羊等工具家畜。另外还有持帚、持勺的男仆女婢和守门虎。除守门的男女仆和虎画在门上外, 其余墓主人的生活图景都画在墓室内。另外, 在砖室墓的顶部正中有方形彩绘莲花藻井和伏羲女娲图。以上这一类, 数量约占画像砖总数的三分之一。 第二类画的是中国传统的神禽瑞兽, 传说神人、力士、吉祥禽兽, 传统名人活动以及托山力士、装饰兽面等内容。这一部分, 画在从墓门以上直至接近地面的高大的照墙上。其数量约占画像砖总数的三分之二。传统的神禽瑞兽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鹿、仁鹿、白象、猞猁、麒麟、辟邪、受福、鼋鼍、玄鸟、赤雀、神鸟、赤鸟、河图、洛书、凤、鱼、大鲵、飞鱼、双头鱼、双首朱雀、双首翼兽、四耳神兽、大角神鹿、带翼神马、带翼神羊、带翼神兔、五耳六足神兽以及九尾狐、赤雀朝凤、赤鸟搏兔、人面龙身怪兽等。传说神人有方相、羽人、力士等。吉祥禽兽有鹦鹉、白兔、飞鸟、奔虎、奔羊等。传统人物活动有李广射虎、伯牙、子期、杖策人物、少女搏虎以及射羊、射牛等。画有这么繁杂内容的高大照墙有■■承载, 有熊面力士、托山力士承托, 有兽面装饰。最上层或为门扉, 有牛首人身、鸡首人身等人兽神灵守护。 综合起来, 西晋墓画的主要部分画在墓门外的照墙上, 内容为汉王逸注《天问》所说“图画山川神灵……及古贤圣怪物行事”(卷43, 之九), 为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中所说的“杂物奇怪, 山神海灵”, 为陈姚最《续画品》中所述“九楼之上, 备表仙灵”(P.1661), 属中国传统神灵等题材。在墓室内画的则是墓主人的生活题材。 敦煌早期壁画中归属北朝壁画的内容, 主要为佛教化众生的主要形式说法图等佛传相关内容、佛前生的故事本生故事、佛度化的故事因缘故事等, 这是最主要的部分。但是, 在一些洞窟如莫高窟249、285窟窟顶, 则出现了一些中国传统神灵的题材以及山林人兽等。在洞窟的下方, 还画有供养人, 另外还有一些装饰图案。这一部分在北朝壁画里是比较少见的。西晋墓画与敦煌早期壁画的内容相比, 主要部分是不同的。早期敦煌壁画主要内容是从印度、龟兹传来的佛教绘画, 敦煌墓画则是汉魏传统的神道、世俗生活绘画。但是, 敦煌早期佛教壁画的一部分内容即上述较少的部分与敦煌墓画中较多的部分内容很相近。如在西魏249窟、285窟等窟顶, 其一些内容与西晋墓画中的内容很相似。 西晋墓画M37∶9-1号画像砖为李广骑射图。画一马四蹄腾空, 首尾高扬向前飞奔。马上骑者左转扭身, 左臂伸直, 左手托弓, 右手搭箭, 拉满弓弦, 正在张弓待放之际。莫高窟249窟窟顶北披, 画一猎手, 骑在四蹄腾空的马上, 左转扭身张弓欲射。两匹马的动态、两个人的姿势如出一辙。M37∶4-2号画像砖为朱雀。画一朱雀扬头, 头上有羽冠;竖尾, 尾似孔雀;双翅张开, 一前一后;喙部和腿部都有羽饰。莫高窟249窟窟顶东披画孔雀、朱雀, 扬头、张翅、竖尾;285窟窟顶南披画朱雀, 也是扬头、张翅、竖尾。这几身孔雀、朱雀的造型、神态与西晋墓朱雀都是一脉相承的。 西晋墓画M37∶7-4号画像砖为青龙。画一龙, 四足, 长尾, 长双翼, 头上有角饰, 腹下有横纹。莫高窟249窟北披画一仙人乘龙, 仙人坐下的龙亦为四足, 长尾, 长双翼, 头上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