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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壮火散气与少火气 《内经阴阳官论》写道：“强火衰，少火强。壮火食气, 气食少火。壮火散气, 少火生气。”历代医家对此各有不同的见解。笔者今就代表性的几家作一概述。 王冰曰:“火之壮者, 壮已必衰, 火之少者, 少已则壮。气散壮火, 故云壮火食气。少火滋气, 故云气食少火。以壮火食气, 故气得壮火则散, 以少火益气, 故气得少火则生。人之阳气, 壮少亦然。”王冰此解壮火散气, 少火生气, 既适用于自然现象和药物气味之厚薄而起食气生气之功, 又适用于人体, 于理颇通。然何谓“壮火”?何谓“少火”?尚缺乏实质性的内容, 用于诊病似觉欠缺。 马莳注:以药物气味之厚薄而在体内起“壮火散气, 少火生气”之功, 故言“此节前三气字, 主凡物之气言”。又云:“何以壮火之气衰也, 正以壮火能食吾人之气, 故壮火之气自衰耳。何以少火之气壮也, 正以吾人之气能食少火, 故少火之气渐壮耳。惟壮火为能食人之气, 此壮火所以能散吾人之气也。食则必散, 散则必衰, 故曰壮火之气衰。惟吾人之气为能食少火之气, 此少火所以能生吾人之气也。食则必生, 生则必壮, 故曰少火之气壮。” 张志聪曰:夫气为阳, 火为阳, 合而言之, 气即火也, 少阳三焦之气, 生于命门, 游行于内外, 而于包络而为相火, 然即少阳春升之气也。归于上焦而主纳, 归于中焦而主化, 纳化水谷之精微, 而生此精以养此形……而阴火太过, 亦有伤于气矣。盖气生于精, 而精之所生, 由气之所化, 形食其味, 而味之入胃, 亦由气化以养此形, 此气之不可有伤者也。故曰壮火之气衰, 少火之气壮, 盖阳亢则火壮而生气反衰, 阳和则火平而气壮盛矣。如火壮于内则食气, 气盛于内则食火, 食犹入也, 言火壮则气并于火, 气盛则火归于气, 气火之合一也。如火壮于外则散气, 火平于外则生气, 故曰相火为元气之贼, 欲养此精气形者, 又当平息其火焉。 张氏此解其意有五, 一曰:少阳春升之气即相火, 生于命门, 能纳化水谷之精微, 以养此形。二曰:阴火太过, 亦有伤于气, 阴火乃相火转化 (离位) 而成。三曰:少火乃相火, 壮火乃阴火, 故曰壮火之气衰, 少火之气壮。四曰:火壮则气并于火, 气盛则火归于气, 气火合一。火壮 (阴火) 则气虚 (中气) , 气盛 (中气) 则火 (相火) 安其宅。此乃气火合一之体现。五曰:火壮于外则散气 (暑伤气) , 火平于外则生气 (冬至一阳生, 少阳春升之气渐生, 万物生化渐始) 。故曰相火 (阴火) 为元气之贼。 张景岳曰:人身捍卫冲和不息之谓气, 扰乱变动妄行之谓火。火与气, 二而一, 一而二者也。顾人生之气, 有正气, 亦有邪气;人生之火, 有少火, 亦有壮火。少火生人之元气, 是火即为气。此气为正气。壮火食人之元气, 是气即为火, 此气是邪气。邪气余即为火, 若正气有余, 便是人生之元气。人生元气生于命门。命门者, 精神之所舍, 而为阳气之根也。故命门之火旺, 则蒸糟粕而化精微, 所谓人非此火不能有生者是也。是火即是气, ……为生人少火, 立命之本也 (《质疑录·论气有余便是火》) 。 景岳此论, 说明少火即正气, 壮火即邪气。少火生于命门, 命门与肾相通, 命门之火藏之于肾, 即水中之火也, 亦即相火, 此火为生人少火, 立命之本。张氏于此直指命门之火为少火, 而未及于肾似有所缺, 且邪火说是指外感之火, 抑内伤之火似亦欠明。 《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云:“即脾胃气衰, 元气不足, 而心火独盛, 心火者, 阴火也, 起于下焦, 其系受于心, 心不主令, 相火代之。”注释“相火, 亦名‘少火’, 藏于肾以生元气”。说明“少火”即肾中相火。火与元气不两立, 一胜则一负, 脾胃气虚, 则下流于肾, 阴火得以乘其土位。 前贤对少火壮火之释可谓详尽。愚以为, 少火即“少阴”之火, 亦即肾中之火。壮火即离位之火, 亦即“天火”。少火者, 天非此火不能生物, 人非此火不能有生。若天阴雨湿, 阳光不见, 世间万物尚能生乎?又譬之地之下, 水之中, 寒冷冰冻, 水中鱼鳖尚可活乎?地之草木尚能萌乎?故人火之不可缺也。相火生于命门, 藏于两肾水中, 安其位则五脏受益;越其位, 则如火山之爆发, 木石俱焚。正如张志聪云:“故曰相火为元气之贼, 欲养此精气形者又当平息其火焉。”故曰“相火发于肾则为少火, 相火离其位则为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