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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卷第2期教育学报Vol.20,No.2

2024年4月JournalofEducationalStudiesApr.2024

当代中国学校变革的价值取向及其反思

李永涛程亮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上海200062）

摘要：学校变革总会受到某种价值驱动，而不同价值取向将会直接影响学校变革

的具体行动与实际成效。因而，从变革的有效性，即学校变革的预期目标与实际达成的

角度出发，系统梳理当代中国学校变革的实践，发现四种具有明显价值倾向的学校变革

实践样态，即问题导向、政策驱动、理论引导和综合变革。通过分析不同价值取向下学

校变革的内涵与特征，归纳不同取向的学校变革发生过程，并在此基础上，审思不同价

值取向下学校变革的正当性及面临的风险，以期为我国未来学校变革提供参鉴。

关键词：教育改革；学校变革；价值取向；学校变革正当性；学校变革风险

中图分类号：G521文献标识码：A

DOI:10.14082/j.cnki.1673-1298.2024.02.010

作为教育改革的直接体现，学校变革①（Schoolchange）是指学校为了适应

内外部环境变化所带来的各种挑战及要求，主动或者被动地进行着学校内部要

素的调整、关系的改造、制度的重建、资源的调配等等，以寻求学校的生存之道和

发展之路。随着社会转型及教育改革的持续推进，当代中国学校变革呈现出多

元化的价值取向与发展路径。1目前，学术界有关学校变革的研究主要有两种理

解：一是描述学校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政策议程以及教育思想的推动下处于

持续的变化状态；另一种，从更积极的意义上谈论，是为教育、民主、道德和社会

公正的目的而改变学校。211前者聚焦学校变革的外部动因，而后者则强调是从

整体上把握学校变革。然而，在现实学校变革中，不同的价值取向将直接影响学

收稿日期：2022-04-02

论、学校变革、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E-mail:52204101003@stu.ecnu.edu.cn；程亮

学校变革与儿童哲学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当代中国学校变革实践的正当性研究”（BHA160097)的部

分研究成果；重庆市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1年度一般课题“基于STEM教育理念的

高中项目化教学实践研究”（202108560）

①英文中的change,表示变化、变革，是中性词，意味着可能变好或变坏，变革发生可以是自愿的，

也可以是被迫的；reform是指改革，意味着要把事物中不好的、落后的、错误的、不合理的或旧的东西革除

掉而变成新的东西，略显激进improvement是指改进，意味着事物向“进步”或“好的”的方向改变或变化，

显得更为积极，具有明确的方向性。本文使用schoolchange表示学校变革。

第2期当代中国学校变革的价值取向及其反思107

校变革的发展路径与实际成效，因为变革背后牵涉众多利益相关者，不同主体的

价值立场及诉求也会衍生出新的张力与矛盾，甚至与变革的初衷背道而驰。已

有研究也表明，学校变革的价值取向偏差可能会引发学校陷入选择困境，造成变

革目标的异化，甚至在学校变革发展到一定阶段，忘记了变革的原先目的，导致

学校变革失败。31进言之，当我们在哀叹学校变革“步履螨珊”时，不得不在理论

上进一步追问：究竟谁在推动变革，为了什么目的而变革，为了谁的利益而变革。

为此，本文拟从变革的有效性，即学校变革的预期目标与实际达成的角度出发，

系统梳理当代中国学校变革的不同价值取向及发生过程，在此基础上，审视不同

取向学校变革的正当性及其面临的风险，希冀为我国未来学校变革提供理论参

照与实践镜鉴。

一、问题导向的学校变革

所谓“问题导向”，是指人们在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树立问题意识，致

力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思维导向和工作导向。4以解决学校场域

切现实的实践品格，注重变革的结果和